“一百年前，贾天齐前往杉田，同时五个精卫兵命丧于此。”元山君补充道，“鬼市的心魔引也是一百年前设下的，关于圣灵的壁画，也是一百年前画下的。”
“难道阙天宗是前朝余孽？”她说出结论。
“极有可能。”沈轻舟道，“而且他们直到圣灵，又抢夺黄金棺材，很可能，是为了昆吾王朝的力量。”
“他们似乎已经拥有了圣灵的力量。”元山君揉了揉眉心。
但她忽然顿住，因为她想到一个人——王二。
他在金家主手底下做过事，又当过鸢令主的手下，还负责看顾圣灵，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正好他已经被款冬一行人带了回来，此刻正关沈府。
元山君将这个想法告诉了沈轻舟，他果然很赞同，两人即刻起身。
王二被关在一个昏暗的房间中，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条。
这么多天，他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就算他累了，倦了，想死了，也会因为不能动弹而无法实施。
毕竟，他只是一个囚徒。
当暗了许久的房间终于有了一点光亮时，他还是没抬起头。
每天都会有人来给他送饭，都是一些很简单的食物，谈不上好吃，也不算难吃，只是来送饭的人显然十分厌恶他，又因为不能解开捆着他的双手而不得不喂他。他的动作很粗糙，以至于他嘴里常常溃疡，流血。
吃饭似乎都成了一种刑罚。
现在有人进来了，他自然而然地当成送饭的人又来了。
他根本没有力气抬头去看，也没有心思抬头去看。
“王二。”一个熟悉的女声穿过浮满灰尘的空气传入他的耳中，即便那声音十分平淡，但还是在他心中激起波澜。
王二慢慢抬起头，终于看到那两张熟悉的面孔。
沈轻舟略皱了皱眉头，走上前去替他把口中的布条拿开，又将绳索略松了松，让他舒服了些。
“姑娘。”王二道，“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元山君看着他，道，“你知错了吗？”
王二一言不发。
错？
他似乎没有错，又似乎哪里都错了。
命运把他推向这步田地，又让他无从辩解。
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百转千回。
元山君曾说要给他一种新的生活，她也确实给了。
只是那段日子太短了，短到他还不曾好好享受便被一场洪水冲塌。
他在想，若是他真的死在那场洪水里，若是没有去偷听鸢令主的计划，若是在自己一意孤行时找个机会解释清楚，是不是场面就不会这样无可挽回？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现在解释都太迟了。
他摇摇头，又闭上了眼。
还是继续沉默吧，沉默是他最好的选择。
元山君并不知道王二心中这么多的盘算，只当他连话都不愿意说，心中不免存了几分气，“你如今连话都不愿意说了吗？”她问，“好，好啊，既然如此，那便让你尝尝天牢里的十八道酷刑，我不信撬不开你的嘴！”
她从来不是什么善良人。
就算王二曾经帮着金家主抓她，对她动手，可她还是愿意助他重获自由。
可王二却转头假死与鸢令主勾结在一起，反过来算计她。
让她如何对他心存善意？
王二听了这话，忽然问，“姑娘想知道什么？”
元山君听罢，更觉得他贪生怕死，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她问，“你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我便算你一件功劳，饶你一命，你看怎么样？”
王二嘴角划过一丝笑，一丝充满自嘲的笑，“好。”
他将自己在鸢令主手下那些天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终于有这样一个机会让他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他又怎么会有所隐瞒？
“阙天宗看似坚如磐石，实则内斗不休。”他开口了，“关于阙天宗的神秘力量，姑娘应该已经有所了解，那我便从这些异术说起。”
“自阙天宗开宗以来，便尊崇一个流传千年的传说，昆吾秘术。”
“但传说并不完整，阙天宗得到的信息十分有限，导致宗门内部分为两派。”
“其中一派推崇昆吾国秘术，企图解除乾仁封印。而另一派，则信奉圣灵。两派互相看不起。金家主便是昆吾一派，他们的意图便是打开黄金棺材，获取昆吾的力量。”
“照你这么说，那鸢令主便是圣灵一派了？”元山君问。
“没错。”王二说，“鸢令主盘踞杉田，就是为了投喂圣灵，让它重新出世。”
“她成功了。”元山君说。
“成功了一半。”王二道，“想要完全解封圣灵，杉田那点人根本不够，圣灵胃口很大，鸢令主只有获取宗主完全的信任与支持才能得到足够的人祭解封圣灵。”
“阙天宗的宗主，他站那一派？”
“他哪一派都不是。他坐山观虎斗，不管哪一派成功，成果最终都会属于他。”
元山君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但宗主一直很神秘，从来不出现，就连他身边的苍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