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漪进了公主府,一直到晚上也没回来。 甚至都没给镇北侯府送个信儿。陆家人也不敢去公主府要人,只能悄咪咪派人去打探,却又什么都打探不出来。 叶清漪倒也不是故意彻夜不归,只是她说的事情有点太过惊人,长公主和紫阳郡主还需要消化,时间便拖得久了一些。 “清漪,若真像你所说的,当年的事情,本宫还真得让人去好好查查!”长公主的眼神里滑过一丝狠戾:“连本宫身边的人都敢算计,这镇北侯府的爵位,也是该摘了!” 眼见着天色已晚,长公主便安排叶清漪住下。 本来这公主府里也是有叶清漪的房间的,这些年叶清漪虽然关在陆家没出过门,但她的房间,长公主依然留着。 紫阳郡主的房间跟叶清漪是隔壁,俩人的闺房只有一扇屏风隔着,把屏风收起来,就是一个大间儿。 隔着个屏风,俩人泡在大桶里一边洗澡一边聊天。 叶清漪眼眸微垂,问:“朝朝回来了吗?” “哼,算你有良心,还能喝出来那茶叶是朝朝给你的。” 紫阳郡主习惯性地刺了叶清漪一句,才叹了口气道:“朝朝没回来,茶叶是她特地寄回来给你的。放心吧,朝朝早就不生气了。” 叶清漪苦笑道:“她不生气是她的事。我内疚是我的事。是我一时糊涂,对不起朝朝。” 朝朝是云南王的女儿,朝阳郡主。和紫阳郡主、叶清漪三个人是好朋友。 朝阳郡主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是平西王唯一的嫡子,长得仪表堂堂,高大威猛,却不知怎么被陆云巧看上了。 陆云巧仗着镇北侯府和定国公府订了亲,便经常上门和叶清漪走动。 叶清漪原本以为这大姑姐是为了让她提前融入侯府生活,没想到陆云巧只是利用她,借着和叶清漪的关系,蹭进了荣国公府的赏菊宴。 结果就在那次的赏菊宴上出了大事…… 虽然从此以后叶清漪再不肯带陆家人参加各种应酬,但错已铸成。 从那以后,朝阳郡主就跟云南王回了封地,两人至今都没再见过。 “行了行了!酸话你找朝朝说去!”紫阳郡主抬手往叶清漪那边撩水:“人家朝朝是个有主意的,就陆云巧那点儿本事,还伤不着她。 倒是你,赶紧支棱起来,从那个狼窝里赶紧出来! 都是一起长大的姐妹,你倒是学学我!年轻的时候瞎眼不要紧,但是不能瞎一辈子! 赶紧及时止损,再找个好男人,后面几十年的好日子等着你呢!” 叶清漪发自内心地笑道:“是啊,咱们紫阳郡主才是女人家的榜样,凭什么女人就要低三下四的过日子!这男人若是个好样的,咱们给他生儿育女。可若是个腌臜货,那就一脚踹了,和离另嫁!” 紫阳郡主年轻时候也是个颜狗,不顾长公主反对,非得要嫁给一个太仆寺的牧监! 可那养马的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是个没本事,还想要软饭硬吃的。 紫阳郡主也没客气,大婚不到半年,把那牧监家里砸了个稀巴烂,还让人把他和他那个外室一起扒光了吊在城门口一天一夜,然后就一纸休书休了这个臭男人。 那个养马的自然是没脸再做官了,外室也哭闹着要寻死。 可紫阳郡主偏就拿捏了两人的家人,硬逼着这俩人一不准死,二不准离京,还非得让他们拜堂成亲,人所有人都知道,这养马的有多大方,女人都身子都被全城的男人看完了,还能娶回家。 而紫阳郡主在游山玩水一年后,忽然就又宣布了婚期。 第二任夫君是御史台的御史大夫,官级虽然不算高,只是个从三品,但却是能指着皇帝鼻子骂的主儿。 俩暴脾气凑一起居然产生了天雷勾动地火的神奇效果,小日子过得蜜里调油。 “你知道就好!”紫阳郡主抿嘴一笑,接着又想起什么,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背后这么多人撑腰,还能把日子过成那个熊样,全天下也就独你这一份了!” “哎呀好了我的好姐姐,你和你那御史台夫君别的没学成,嘴皮子功夫倒是见长——还全都用在我身上了!” 紫阳郡主毫不客气地说:“那是当然了!我都想骂你好多年了!” 叶清漪心知原身确实做了许多糊涂事,此刻也有点心虚,弱弱地咕哝着:“话说,我当初那么糊涂,你们为什么不把我绑起来打一顿呢?一顿不行就两顿,总能打醒我的吧?” 紫阳君主在浴桶里转了个身,很奇怪地看着叶清漪:“当年的事儿你忘了吗?我和朝朝把你绑起来打了啊!可是我们两个人的武力值加起来也没打过你——让你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