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轩怒目而视:“叶清漪,你住手!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冒牌货而已,还想在审刑院里逞威风?”叶清漪说着又啪啪抽了陆临轩两个大比兜。 陆临轩和苏兮月刚才是被烈字班给绑上的,这一路也没人拆开绳索,如今只能被动挨揍。 此时宋氏还在地上躺着,也没个人扶,陆临轩和苏兮月被叶清漪几巴掌抽成猪头,渊哥儿哭得眼泪鼻涕一把,剩下陆老夫人捶胸顿足。 陆老夫人如今承认陆临轩的身份也不是,可若不承认,陆临轩怕是这就要被叶清漪当堂给打死了。 苏兮月挨了两巴掌之后立即把脸藏在陆临轩身后,转头对陆家唯一一个幸存者求救。 “老夫人救命啊!救救我夫君,还有我腹中孩儿!” 若说陆老夫人以前还对渊哥儿是灾星的事儿不信,今日可是信了。今天若不是渊哥儿胡乱说话,怎么会让场面如此混乱,还把宋氏摔成那样! 陆老夫人心里琢磨着,若是陆临轩真如两位太医所言,那恐怕是子嗣艰难。那么苏兮月肚子里这块肉就是重中之重! 叶清漪的巴掌还在啪啪往陆临轩身上甩,眼看着陆临轩的两只眼睛肿成蛤蟆,陆老夫人咬了咬牙,高呼道:“住手!叶清漪你看仔细,他是临轩,是你丈夫!” “不可能!”叶清漪啪又是一嘴巴打下去:“刚才渊哥儿说得清楚,这冒牌货跟婆母的远房侄女是拜堂成亲的正经夫妻,他怎么会是我丈夫! 我的丈夫跟我都没亲自拜堂,却跟个外室拜堂?老夫人,你这是在说你侯府宠妾灭妻吗?” 叶清漪打得自己手指尖都肿了,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收手,转头冲着陆老夫人冷笑道:“三纲五常为人伦之本,我朝从开国皇帝开始,宠妾灭妻便是重罪。 为官者要罢官归田,为爵者要褫夺爵位贬为庶民,这宠妾灭妻之人轻则发配充军,重则株连三族。 其妻还可状告到大理寺,要求夫家加倍偿还嫁妆—— 老夫人,我再问你一遍,这人果真是我丈夫?” “这……”陆老夫人心中慌乱,她一个后宅妇人,没有读过那么多律法,怎么会想到有这么重的罪! 陆临轩此刻被打得左眼已经睁不开了,只能用肿胀的右眼瞪视着叶清漪道:“我这哪儿算是宠妾灭妻?月儿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娶她天经地义!” “哟呵,脸皮挺厚啊!这就自认是镇北侯世子了?”叶清漪居高临下,眼中尽是讥讽:“若你真是镇北侯世子,我且问你: 三年前你我成亲之日奔赴战场,却在见不得人的地方和这个乡野女子拜堂成亲,你不是宠妾灭妻是什么?明目张胆欺辱我定国公府吗? 既然你是陆临轩,你没有战死沙场,却为何传了死讯回来?你是逃兵吗? 还有刚才几位太医都说了,你根本没有受过任何外伤,那这外室又是如何救你的?难不成是给你下春药然后以身相许吗?” “叶清漪!你休要用那粗鄙的话语欺辱月儿!”陆临轩啐道:“月儿贤惠善良,知书达理,她不是外室,是平妻!” “平妻?”叶清漪仰头冷笑:“我倒要问问你这个镇北侯世子,既然你早有平妻,那你们有婚帖吗? 你和这位‘平妻’的孩子都五岁了,也就是说,你们成婚在前,你去我定国公府求婚在后? 你可还记得,当年你我的婚事是陛下做的证婚,你我的婚帖上,有你亲笔写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永不纳妾’?陆临轩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君!” “不!”陆老夫人终于意识到,如果陆临轩还活着,那侯府将会惹来多大的麻烦。 不光是三年前的战事,还有四年前在圣上面前的承诺,如今都是能杀了侯府的刀! “清漪啊,是祖母老糊涂了,他不是临轩。但他长得太像临轩了,祖母实在是舍不得啊!清漪,求你看在祖母年老体弱的份儿上,就给祖母留一个念想吧!” 陆老夫人当堂老泪纵横,哭得就差给叶清漪跪下了。 宋氏此刻也爬起来,拉着叶清漪的裙角哭诉:“清漪啊,我们镇北侯府也是世代忠良,如今我唯一的儿子战死沙场,我只想找个替身留在身边聊以慰藉,就让我这孤老婆子在有生之年,假装我的儿子还活着,我只有这一点点请求,还不行吗?” 宋氏哭得心酸,门外旁听的百姓里也有人开始跟着抹眼泪。 “这陆家也是可怜,三代单传,全都死在了战场上。” “虽说只有那陆老侯爷是个人物,但侯爷和世子一起死在战场,也是难为这群寡妇了。” 陆老夫人和宋氏一左一右拉着叶清漪哭求:“清漪,求你把他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