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漪问:“沁姨,难不成我以后每天都要去长信宫吗?” “你想得美!”长公主闭着眼睛一边养身一边跟叶清漪道:“今天也不过就是母后做做样子,给旁人看的罢了!” “太后给你抛橄榄枝,你不接,便是你的大不敬。可太后总有疲惫的时候,最多三日,你就提出不便叨扰,太后一定会顺坡下驴,让你不必日日去长信宫了。” “而你要做的,就是充分利用这三日的时间,找出宫里所有奇怪的花草!” “找到了又如何,咱们能全都换掉吗?”叶清漪苦苦一笑:“不揪出幕后黑手,这些奇花只会越来越多,拔掉一种,还有另一种。” “我们不需要拔掉它,”长公主眸色清冷:“我们只需要找出相对应的解药,不让自己中招,再从这些花儿的毒性里分析出他们的目的,如此便够了。” 两人途径御花园的时候,叶清漪听到里面有丝竹声,便下意识往那边看了一眼。 长公主也往那边看了一眼,见御花园外面都是把守的侍卫,淡淡一笑道:“皇兄真是好兴致,只是不知今日又是哪位小主有这个福分了。” 叶清漪稍微一琢磨便明白了。 方才在朝堂之上,宁王一脉的人故意提起叶星河查案的事情,景徽帝这些年为了明贵妃,对江家着实不错。可江家却厚颜无耻变本加厉,竟然要贪墨国库的税银,还妄图以此来挑拨长公主和景徽帝的关系。 明贵妃如今东山再起,风头正盛,可景徽帝只要想起江家的所作所为,自然就不会再愿意亲近明贵妃…… 叶清漪的眼睛倏地瞪圆了,难以置信地又看了一眼御花园。 “莫非是婉兮……?” “除了她,还会有谁呢?”长公主笑得意味深长:“不过这个婉兮倒也是个有本事的,被你算计了一回,居然还能想到办法破招儿。只是不知道,这脑子是婉兮的,还是她身边的那个宫女萱萱的呢?” 叶清漪的眼神闪了闪,她又想起在婉兮身上感觉到的那种莫名的熟悉和违和感,还有萱萱怨毒的眼神。 这个婉兮和萱萱,究竟是什么人? 叶清漪嗅到空气中有一丝莫名的香甜,又往御花园那边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从袖袋里摸出两枚香丸,内力集中在右手,朝着御花园方向打了过去…… 景徽帝今日退朝之后就一直黑着脸,钻进御书房批了一上午的奏折,更是焦躁烦闷。 御书房里伺候的人,被他罚了一批又一批,一上午打了十几个,这可是前所未有。 景徽帝身边伺候的大太监苏茂才心眼子多,平时都是他在里面伺候。今日见景徽帝阴晴不定,立马找了个借口出来,又把自己的徒弟派去给景徽帝磨核桃露。 苏茂才一直等到午膳时间,苏茂才听着里面能砸的东西也都摔得差不多了,这才端着核桃露笑眯眯地进来。 “陛下,操劳了一上午,也该歇歇了。” 景徽帝迎面扔过来一支毛笔,苏茂才赶紧侧过身接着,让毛笔砸在自己身上,既甩了一身的墨点子让景徽帝出气,又没弄脏了手里的杯盏。 如此一来,景徽帝的气也就卸了大半。 苏茂才笑嘻嘻地把核桃露放在龙案上:“陛下,这是您最爱的口味,八个核桃,加四颗花生,还有一方冰糖,快趁热喝吧。” 苏茂才八岁就在景徽帝身边伺候,那会儿景徽帝还是个三岁的孩子,等于是俩人一起长大的老哥们儿。 景徽帝的顺毛逆鳞苏茂才全都门儿清,稍微这么一哄,景徽帝就没脾气了。 苏茂才顺势说道:“陛下忙了一上午的公务,这会儿也乏了。屋里憋闷,不如去御花园走走?奴才陪皇上看看花儿,散散心。也让您胸中的郁气发散发散,免得伤了龙体。” 景徽帝喝了两口核桃露,这才觉得胸口没那么憋闷了,对苏茂才的提议不置可否,但人却站起来往外走了。 苏茂才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赶紧屁颠屁颠地在后面跟着,丝毫不在乎身上的墨点子,就这么跟在景徽帝身后。 没根儿的人,还要什么面子!反正凭他现在的身份,也没人敢笑话他苏茂才。 景徽帝在御花园里走了一会儿,闻着花儿香,慢慢的心情才舒畅了些。 再回头看到苏茂才一身的墨点子,就觉得有些滑稽可笑。 “狗奴才,怎么不去换身衣裳?你总管太监的脸面都不要了?” 苏茂才依然嬉皮笑脸道:“奴才的脸面,那都是陛下给的,陛下开颜了,奴才才算是真的有脸面了!” 景徽帝被苏茂才这么顺毛抹得心神舒畅,苏茂才这才提议:“陛下,赶着今儿个天气好,不如奴才就把午膳给您摆在丽音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