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此刻的李渊虽没有到这么夸张的程度,但也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陛下息怒!”
萧瑀跪伏在地,喊道。
“息怒?有这个逆子,朕没法息怒!”
李渊声如洪钟,怒道,
“朕恨不得现在就打杀了这个逆子,他在一日,终会生出祸患来!”
“天知道天底下还有多少个杨文干,食着朕给的俸禄,却暗地里效忠秦王,愿为他肝脑涂地?!”
“你说,就凭这次的事儿,朕是不是该杀了这个逆子!”
萧瑀心中苦涩。
这特娘的,送命题啊!
“说!”李渊眉头一凝,目光逼迫!
“微臣认为……”
萧瑀低着头,畏畏缩缩的道,
“秦王殿下他……只是一时糊涂,毕竟当年陛下也是许诺过他,立他为太子的,结果陛下却……”
李渊一眯眼。
“哦?”
他冷笑道,
“你的意思……这还是朕的不是了?”
萧瑀连忙摇头。
“不,不!当然不是!”
他连声解释道,
“微臣绝非认为陛下有错!只是在猜想秦王殿下的动机,毕竟他的确是劳苦功高,为大唐打下了半壁江山。”
“论能力,他可以称得上是大唐第一武将,是陛下手中最锋利的剑刃!而他又是陛下宠爱的儿子,更是穆皇后生前最宠爱的孩子……”
“有战功,又有陛下宠爱重视,秦王殿下自然也就起了那份心思。”
“臣以为,秦王殿下这样做固然错,却也……”
李渊听完这番话,脸色稍稍缓和。
“却也什么?”他的声音依旧冰冷。
“呃……”萧瑀支支吾吾,已是说不出话来了。
说话点到为止,能懂意思即可。
再多说,未免画蛇添足,又会惹得皇帝不爽。
“呵呵……”
李渊脸上的怒气忽然消失不见,只听他淡然道,
“知道为什么今天找你来下棋么?”
“因为朕知道你一直是向着他的,所以你能劝着些朕,不然朕一怒之下,真的想将这逆子打杀了。”
萧瑀微微一愣。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围棋棋力比李渊高,似乎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你说的对,他是朕宠爱的孩子,更是独孤最疼爱的孩子,朕若打杀了他,到了地下,独孤一定找朕拼命……”
李渊苦笑一声,
“朕又怎会真的舍得打杀了他?二郎啊二郎,朕是多么的疼爱你,你却……”
“唉!”
萧瑀低着头,心中却是舒了一口气。
这番话说出口,秦王算是脱离生命危险了。
李渊目中露出追忆之色,轻声喃喃道,
“真怀念朕还是唐国公的时候,那会儿我们夫妻和睦,他们兄友弟恭,多么的和谐啊……”
“朕记得,世民常常捣蛋闯祸,建成还经常为他受责罚,而世民反过来,也经常把美食锦袍让给哥哥。”
“那会儿,真是朕最快乐的时候,如今虽然做了皇帝,他们成了亲王,权力地位拔高了数个层次不止,可咱们父子怎么就如同寇仇了呢?”
“难道……真是朕做错什么了么?”
萧瑀暗地里撇了撇嘴。
你做没做错心里没点逼数么?
既然决心让太子继位,何必给秦王那么高的地位?又是封天策上将,又是准许开府建牙的,人秦王都快拥有自己的一套小朝廷了!
按照天策府里的人才稠密度,办事效率估计比大朝廷还高!
这不觊觎太子之位才怪!
再说了,这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太子和皇帝虽是父子,但在某种意义上,却又是一对矛盾的敌人。
二子相争,互相制衡,秦王党和太子党斗得不亦乐乎,便不会有人来觊觎你的皇帝之位。
这一回,不过是有点玩脱了罢了……
“起来说话!”
李渊瞪了萧瑀一眼。
自己搁那儿长吁短叹了半天,这老东西一声都不吭,什么意思?!
“微臣……”
萧瑀晃晃悠悠的爬起身来,慢吞吞的道,
“陛下家事,微臣实在无法置喙,微臣只知道……父子毕竟是父子,血浓于水,没有解不开的心结。”
“秦王于我大唐而言,的确是战功赫赫,他的统帅之才,大唐无人能出其右,陛下实不可弃也……”
李渊冷哼一声。
“世民虽为帅才,朕手里却也并非没有可堪一用的统帅,就比如李靖,便不逊色于他。”
他道,
“说到帅才,大唐周边群狼环伺,远的不说,就说那狡诈的突厥人,便是心腹大患!”
“朕早晚有一天,要再发大军,拜得大将,吃下这贪得无厌的突厥,让那颉利可汗到朕的面前载歌载舞!”
说到这里,李渊有些咬牙切齿。
当年他靠贿赂突厥起家,如今家业大了,草原蛮子的胃口也越来越大,他已是无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