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是长孙无忌主策,当时自己还夸他来着呢……
“那先生……可有补救的办法?”
李世民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问道。
“自然是有的。”
徐风雷点点头,分析道,
“这事儿过后,太子那边,显然是无法调和的,也没必要调和,您只要走这条路,就必定跟太子走到对立面。”
“他不是关键,皇帝的态度才是关键。”
“所以我的建议是,殿下您应该尽快进宫请罪,点出是为‘杨文干谋反事件’而请罪,请皇帝治罪的同时,请求就藩。”
李世民:“???”
“进宫请罪?”
他惊道,
“承认策划谋反,是杀头的大罪啊!而就藩的话……我岂不是再没有机会争夺帝位?”
这什么骚操作?!
李二有点懵了。
“殿下莫急,且听我说。”
徐风雷哈哈一笑,道,
“这一招,叫做以退为进。”
“杨文干事情,皇帝只是不追查不追究,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真相。”
“东宫韦挺、王珪乃是明面上的主犯,只被流放三千里,而天策府的杜淹却被流放了五千里,几乎是赐死!”
“再加上故意说出你的年纪到了,该去就藩了,从这儿就能看出来皇帝的态度了。”
“皇帝要敲打的,是秦王殿下你啊。”
李世民沉重的点了点头。
的确,那天在朝堂之上,看似太子被劈头盖脸痛骂了一顿,但其实啥事儿也没有。
倒是他,才是最大的输家,一句“你该就藩了”,让他心神巨震,几乎丧失了斗志!
“既然皇帝要敲打您,您就得表现出被敲打之后的乖巧状,这才能挽回圣心。”
徐风雷继续道,
“进宫请罪,便是表明殿下您乖乖受敲的态度,‘杨文干事件’这种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您不用说得太透彻,父子之间,懂了便可。”
“而后,你再请求就藩,我敢料定,皇帝必定不会让您真的去就藩的。”
李世民眉头一挑。
“这怎么说?”他忙追问。
“两方面。”
徐风雷伸出两根手指,道,
“其一,皇帝对亲情看的很重,他对您还是有感情的。再加上您战功赫赫,身上还兼着那么多的要职,突然将您一撸到底撵去就藩,他心里过意不去,亦会怕世人说他卸磨杀驴,刻薄寡恩。”
“其二,您在长安,便可与太子的势力形成一个平衡,咱们的皇帝陛下,是一个很擅长玩平衡术的人呐……”
李世民目光微亮。
“自古以来,皇帝和太子的关系就很微妙,一方面是嫡亲的父子,但另一方面,却又是政治上的对手。”
徐风雷分析道,
“太子若一家独大无人制衡,则朝臣便都会纷纷下注巴结太子,因为老皇帝总归是要驾崩,未来的天下,是太子的。”
“太子势大必然想上位,而皇帝自然是想保权,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角色来制衡太子。”
“很幸运,殿下您就是这个角色。”
“您想想,您若去就藩,岂不是皇帝自己丢弃自己一张制衡东宫的牌?他会这么傻吗?”
李世民的眼睛愈发亮了。
“先生的意思是……父皇那天在朝堂上只是单纯的敲打我,我若真要去就藩,他反而就不乐意了?”
他神色轻松了下来,笑问道。
“对!”
徐风雷打了个响指,亦笑道,
“这种没风险的事情,您完全可以做!”
“而您表露出想去就藩的欲望越强烈,皇帝就越不会放您走!不但不会放您,反而还会给予您安慰,鼓励您振作!”
“如此一来,九三这个位置,就暂时能坐稳当一阵了,您便可以借机暗中发展势力,将触角延伸到长安,乃至全唐的每个角落。”
“您常年在外征战,长安的根基还太薄弱,这对于争位来说,是一块短板,必须尽快补上。”
李世民听得连连点头,目中神光大盛!
“好!”
他拍桌赞道,
“先生大才!世民今日听先生一席话,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哇!哈哈哈……”
“就依先生所言,我明天便准备准备,进宫面见父皇,请求就藩!”
这一刻,李世民扬眉吐气,即便是夜里,他都颇有种阳光明媚的感觉。
有徐风雷的指点,盘旋在他脑袋上的那团阴云终于是消散不见!
“明天恐怕不行。”
徐风雷掐了掐指头,道,
“今天是庚日,所谓先庚三日,后庚三日,吉。”
“殿下可在三日后进宫面圣。”
“好,好,先生说几时,便几时。”李世民现在已经是对徐风雷深信不疑,自然是言听计从。
徐风雷微笑点头。
“对了,先生明日讲什么课?”
李世民问道。
“按照顺序,乾卦之后,自然是坤为地,坤卦。”
徐风雷指了指桌上的教案,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