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烛火轻轻摇曳。
“……大致便是如此。”
李世民将今日在皇宫里发生的事叙说了一遍。
啪!
“殿下果然机智过人!”
徐风雷拍手赞叹道,
“提出太穆皇后来打亲情牌,的确是上上之策!”
“皇帝幼年丧父,最为重视亲情,殿下您的这番话语感人至深,试问皇帝怎能不感动?怎能不释疑?”
“妙极!”
对于他的称赞,李世民却是摇了摇头。
“一半是临场应对,一半是心中真情呐……”
他苦笑道,
“若非……”
“我亦想其乐融融。兄友弟恭的多好?”
徐风雷微微颔首。
“说起来,也是你的精准分析帮了大忙,让我有了充足的准备。”
李世民亦称赞道,
“还有杜如晦身上的那块带血衣帛,成功引起了父皇对尹德妃的猜疑,我后面的话他才能听得进去。”
“若非此物,我怕是已被父皇逼得给那贱货下跪了。”
他这回,真是感受到有一个能够料事以先的智囊,多是一件美事啊!
徐风雷闻言,却只是微微一笑。
“殿下,三日已到,你明日便可再进宫,施展以退为进之策。”
他道,
“今日之事过后,他是必不可能让您去就藩的!相反,我认为他还会弥补你,给予鼓励和奖赏。”
“我这有一份草拟好的书,为殿下明天要上的折子做参考。”
说着,徐风雷便从袖中取出一封书来。
李世民接过一看,却见上头赫然写了三个大字——
《乞藩书》!
“这……”
李二眉头一挑,将其打开细细读了起来。
“先生这封乞藩书,言辞恳切,颇有至诚之心呐!”
他讶异的望着徐风雷,惊叹道,
“您竟然还会这个?”
这书上写得内容,能把人鼻子都读酸,若他是李渊,肯定不忍将这么一个大孝子放出去就藩呐!
“略懂而已。”徐风雷咧嘴一笑。
李世民:“……”
好家伙!
您略懂,就比我专心致志写得还要好了!
那要是精通,还了得?
真奇才也!
哗啦一声,李世民将《乞藩书》收入了怀中。
“不必参考,明天我就把这封书送呈父皇!”
李世民笑道,
“有它在,相信定如先生所料也!”
说完,他的心情一阵轻松。
这种按照计划慢慢进展的感觉,很好,他很喜欢!
“殿下,新到任的左监门将军,把控玄武门的常何,您熟识吗?”
徐风雷忽的问道。
李世民一怔。
“自然熟识!今天他还站在玄武门前,特意候着为我牵马呢!”
他旋即道,
“武德三年的时候,他曾随我东征洛阳,立下不小的战功。”
“武德五年的时候,他随太子征讨过刘黑闼,亦有战功。”
“他性格沉稳细心,用兵很是谨慎,从不擅自行事,故而父皇解散天下府兵后,征他入禁军为将军倒也不奇怪。”
说到此处,李世民忽的一愣。
徐先生怎么知道常何刚刚上任的?连自己都是今天才刚晓得啊!
“这个常何,跟过您,也跟过太子。”
徐风雷敲了敲桌子,沉声问道,
“那他是跟您更亲近,还是跟太子更为熟络?”
李世民闻言,皱眉沉吟。
半晌过后,他有些不确定的道:
“应该是与我更亲近一些吧?”
“看他今天对我的姿态,与从前在军中无甚差别,但你要说他对太子是不是也这样……我还真吃不准。”
徐风雷点了点头。
“殿下欲成大事,这个常何便是绕不过去的弯!”
他正色道,
“无论如何,都必须将其拿下,收为暗桩心腹!”
李世民心神一震!
“先生请细说!”他忙道。
隐隐的,他感觉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的点。
哗啦。
一张长安堪舆图呈现在了李世民面前。
长安舆图,贩卖、私藏者,以谋逆死罪论处!
但它出现在天策府,却很正常,以李世民的能量,自己都能绘制长安舆图。
“殿下请看!”
徐风雷起身道,
“假设我们现在要进入皇宫,一共有两个选择。”
“从南门,也就是朱雀门入,需要穿越皇城前庭,再进承天门,再入太极宫,这需要越过大量禁军把守,不光费时久,还容易被阻拦,引发鏖战。”
“而从玄武门入,便可以直接进入太极宫后方,过了玄武门,便是皇帝寝宫!”
“若要举事,唯有玄武门一处可以成功!”
李世民望着舆图,认同的点了点头。
皇宫加皇城,占地极大,除非是住在太平、务本坊,以及东西坊市附近的大臣,否则没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