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玉山小院内。
汪汪!
汪汪汪!
一条大黄狗乱叫。
“臭狗!不认得你旧主了么!”
徐风雷上去就是一个大飞脚,笑骂道。
嚏!
大黄狗打了个喷嚏,用力的摇晃着尾巴,哈喇子都流了一地。
主人归来,可把它激动坏了!
“这儿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徐风雷四处打量了一番,轻叹道,
“有种回到家的感觉……真好。”
这个世界上本没有他的家,住得久了,也就成了家。
相比较天策府,还有长安城里那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他还是觉得这儿更亲切一些。
“师父,请用茶。”
少年郎捧着茶碗,目中带着喜悦,恭恭敬敬的跪伏奉茶。
“嗯。”
徐风雷接过茶水,随意喝了一口。
山间粗茶,谈不上什么口感,与天策府里的贡品自然差得远了。
但他也不是什么娇贵的主儿,乖徒儿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师伯请用茶。”
少年起身,给孙思邈也奉上清茶一杯。
剩下还有一杯,是留给林杏的,他接了任务,去给那山民大婶的儿子瞧病去了。
“童儿啊,说说这两年你是怎么过的。”
徐风雷放下茶盏,笑问道,
“为师记得……当时就给你留下了一些米面吧。”
走的时候,他亦有考验童儿的心。
能够饿不死,就算是合格了。
结果这孩子两年下来,竟然能被尊为“小救贫”,这实在是大大超乎徐风雷的预料。
“回师父。”
少年咧嘴笑道,
“起初,徒儿也很苦恼,师父留下的米面也就够吃半个月的,还不准杀鸡,那咋活嘛!”
“后来,每天都有百姓登门求助,但是看到门上的告示,就都失落的走了。徒儿心想着……师父也教了我不少本事,纵然没学全,帮不了所有的百姓,但起码能帮一部分嘛!”
“所以……徒儿就把告示揭了,学着师父的模样开馆瞧事儿。”
徐风雷眉头一挑,目中露出赞许之色。
“不错,懂得变通。”
他颔首道,
“只要你不砸了为师的招牌就好。”
少年闻言,不禁吐了吐舌头。
“起初,也砸过几次招牌……”
他心虚道,
“紫微斗数上,有一些难的还瞧不准,还有测字这个……徒儿总是用不到其神,屡屡说错。”
“还有治病,徒儿也不会,又不敢瞎治,只能让那些远道而来求助的百姓先回去,说实话……每次不成功,徒儿心里也很羞愧……”
“给师父丢脸了了,请师父责罚!”
少年低着头,跪伏在了地上。
“这有什么?行啦,起来吧。”
徐风雷笑了笑,抬手道,
“你才几岁啊?怎么可能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你师祖爷当初也要到30多岁才融会贯通。”
“说错不要紧,你要化羞愧为动力,更加刻苦的去学习!知道吗?”
“为师留给你的那些手记,都看了吗?关于测字用神的那一篇,为师是详细做了批注的,测字精髓,在于拆增,何时拆何时增,则要看具体事物加以延伸,此外,再辅以六神。以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勾陈、螣蛇来论断,会更加精准。”
少年连连点头。
“看了,看了!”
他忙道,
“不但看了,徒儿还背诵了不少!很有收获!”
“现在山民来找徒儿瞧事儿,八字、测字、占卜之流,徒儿已有八成把握,就是阴宅墓葬,还有治病救人……这两个太难,师父纵然留下了一本《撼龙经》,徒儿也实在看不会,只能将他们拒之门外了。”
徐风雷点了点头。
难怪前来排队的山民少了许多,原来是“小救贫”缩减了业务。
“阴宅风水和医道,都得老师手把手的教才行,光看《撼龙经》你能看懂,那你就是杨公在世了。”
他颔首道,
“将来为师若得空,带你去访龙脉,多访几处,再与书上内容相结合,自然了然于心。”
“至于医道,多请教请教你孙师伯,他可是当今天下第一医道宗师!”
孙思邈连连摆手。
“不敢不敢。”
他忙道,
“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夫遍历天下,民间亦有高人。”
“不过,小师侄你若有心学医,尽管来问师伯便是,师伯定然知无不言。”
孙思邈教授徒弟,最看重的是心性而非天赋。
面前这个少年能够自力更生,在师父失踪的情况下独立打拼出一番天地,这心性与能力,都是一等一的!
“谢师伯!”
少年满心欢喜,连忙跪在地上磕头。
“请起请起。”
孙思邈笑着将他扶起,转而看向徐风雷,略有些酸溜溜的道,
“听明啊,你有个好徒弟呀!”
“你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