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
“打仗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封妻荫子?这回咱总算是闯出来了,辛苦了半辈子,总得享受享受!”
“……”
大军十几万,能得太子亲自犒劳的,也就军中的高级将官,起码也得是个校尉。
而他们此刻都在憧憬着,明天会被皇帝封什么爵位,赏赐多少良田。
后堂一个包间内。
这里环境更好,坐的人也更少了。
李承乾举起酒杯,朗声道:
“诸位辛苦了,孤代父皇敬大家一杯!”
咕咚,咕咚!
李承乾将酒液一饮而尽,惹得掌声雷动。
“好!”
“太子殿下好酒量!”
李承乾笑了笑,眉头却是微皱了起来。
妹妹叮嘱过,他是一点酒都不能沾的,这一沾,脚底板的疮疤就开始隐隐作痛。
从城外一路回返,他已经是忍着剧痛,尽量装作正常人了。
现在估计鞋袜里都已经是血肉模糊了,再加上酒精一刺激,那滋味儿,直接让他绷直了身子!
“诸位,请尽情吃喝,不过也不要太醉,免得影响了明日的大朝会。”
李承乾叮嘱了一句。
众将皆是应声点头,不敢太过于放纵。
“来来,喝。”
“咱的酒量,多的不说,两斤酒下肚,跟没事人一样!”
“吹吧你!你要是两斤酒下肚,怕是明天要在太极宫里耍酒疯!”
“哈哈哈哈……”
欢声笑语之中,气氛也变得轻松。
李承乾趁着他们酒兴正好,在无人注意之时,轻轻的起身。
只是他的脚实在是太疼,以至于他不得不一瘸一拐,一脚深一脚浅的离开了屋子。
大家都在喝酒吃菜,没人注意他。
除了侯君集。
他的人缘不好,自己也比较孤僻,故而自斟自酌。
不过,他的身边,女婿贺兰楚石特地被李承乾喊来,正陪着他。
“岳父,请喝酒。”
“岳父,这熊掌味道不错,难得的美味,您尝尝?”
虽然侯君集落魄了,但贺兰楚石对他还算恭敬。
毕竟,这老丈人曾经辉煌过!而且眼下有要爬起来的架势!
“嗯。”
侯君集喝了一口酒,目光却是跟着李承乾离开了屋子。
“这太子的脚,怎么一瘸一拐的?”
“他最近是受伤了吗?”
贺兰楚石摇头失笑。
“不是,这是殿下的隐疾,很多年了。”
他压低声音道,
“据说孙思邈都治不好,最多只能缓解。”
“我也是听说……太子殿下的脚掌下有一个大毒疮,一发作就疼痒难忍,血肉模糊。太子殿下先前性情大变,和陛下大争大吵,也跟这个有关系。”
侯君集眉头一挑。
“人君,岂能有足疾?”
他喃喃道,
“细说太子和陛下争吵的事!你在东宫的这些年都听到什么,知道什么,全都告诉我!”
贺兰楚石闻言,顿时眉飞色舞。
“好啊!岳父,我还真知道不少宫中秘事,您等会儿,我捋捋啊,从哪里说起呢……”
“嗯……就从徐风雷徐太师离开开始说起吧!一切好像都是他离开之后才发生的。”
“首先就是陛下对太子和魏王的态度,有着云泥之别……”
“……”
侯君集仔细的聆听者,目光深邃。
……
屋外院落,一汪湖水旁。
李承乾小心翼翼的脱去鞋子,当他脱袜子的时候,牙关已然紧咬。
嘶啦。
袜子和血肉脓水粘连在了一起,只是轻轻一揭,已是痛贯天灵!
但李承乾好像已经习惯了,他没有犹豫,直接一用力,将整条袜子给撕了下来!
痛贯天灵×10!
一瞬间,他整个人差点失去意识!
“呃啊……”
李承乾忍不住闷哼了出声。
他咬着牙,看着那一双破破烂烂的脚掌,已然没有了情绪丄的波动。
换作以前,他或许会抓狂,会歇斯底里。
但现在,他的内核是平静的。
“一副臭皮囊罢了,舍了都没什么,何况这样的疾病?”
李承乾轻念道,
“无所谓的。”
而后,他又如法炮制,将另外一只袜子也给撕了,脚掌浸入了池水之中。
清凉澄澈的池水瞬间被染红了一片。
而李承乾的眉头也终于是稍稍舒展了几分。
“侯君集。”
李承乾轻声道,
“师父很讨厌这个人。”
“我该如何帮师父弄死他呢?以父皇的性格,若不是真正的谋反大罪,恐怕永远不会痛下杀手。”
“谋反……”
他的内心,从上半年开始,就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一个大逆不道,却是他最想做的计划!
只是,那个计划一直都只有雏形。
而如今,好像有了那么一点点思路。
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