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雪很厚,萧景煜摔的并不重。
可是,这完全不在萧景煜的预料之中,他的人死了,沈安宁对他起了杀心,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你……嗯……”
萧景煜想开口,这瞬间,沈安宁的鞭子更紧了一些。
沈安宁顺势将萧景煜拖到自己跟前。
蹲下身子,拔下萧景煜头上的金簪,沈安宁手腕微旋,就将簪子扎在了萧景煜的身上。
血喷溅而出。
萧景煜疼的脸色一变,他想要喊人抓住沈安宁。
可是,他根本发不出声音。
将萧景煜不敢置信的模样看在眼里,沈安宁惨白的小脸上,更多了一抹邪气的笑。
上一世,为了萧景煜,她与太多人为敌了,她手上没少沾血。可她从没觉得“我为刀俎人为鱼肉”,是多值得痛快的事,她更不曾以折磨人为乐。
但现在看着萧景煜愤怒、错愕、不甘、却又无能为力的样……
她心里舒坦。
上一世,她承受的,萧景煜都得受一次。
这一簪子,不过是个开始。
萧景煜的手下,为了给他表现的机会,都离的稍远了些。
这突然的变故,让他们猝不及防。
心里着急,他们一个个的催马上前,想要救人。
沈安宁见状拔了簪子,带出一片血,她连眼睛都没
眨,就顺势又把簪子插进了萧景煜的琵琶骨,接连两下。
这都是上辈子萧景煜欠她的。
沈安宁下手狠,萧景煜太疼了,他承受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可沈安宁并没有就此停手。
萧景煜的手下离的越来越近,沈安宁知道,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好直接杀了萧景煜,一旦她下了死手,萧景煜的这些手下哪怕是为了活命,也会拼了命杀了她,去给皇上一个交代。
萧景宴说非利不动,这话挺对的。
在这场和萧景煜的对决厮杀里,她要得利。
她更要求生。
一命换一命,萧景煜不配。
沈安宁心里算计的通透,眸子向下,她的目光落在萧景煜的右手上。
趁着萧景煜的人还没到,还没人捅破他的身份,她尚且可以用“不知者无罪”为自己开脱,沈安宁一扬手,簪子就刺穿了萧景煜的手掌,反手回拉,带起一片血雾,沈安宁转而用簪子,挑了萧景煜的右手手筋。
沈安宁就是习医之人,她下手前就已经算计好了力度。
萧景煜的手筋没彻底断了,可她有把握,就算是神医来了,也治不好这伤。
萧景煜想得天下?
想做皇帝?
可这天下,不需要一个手残废的皇帝。
她现在杀不了萧景煜,可她要萧
景煜身体和精神都饱受折磨,她要萧景煜在希望和绝望中来回辗转,直至崩溃。
沈安宁下手的工夫,萧景煜的人已经到了他们跟前。
一直静默不语的萧景宴,这才开口。
“人来了,先走。”
“嗯。”
沈安宁应声,随即起身。
看着萧景煜的那些手下,有许多面孔,她都很熟悉。甚至,她替萧景煜出征时,这些人还曾跟在她的身后,与她并肩作战。
不过这一世,再也不会了,狭路相逢,她不会手软。
沈安宁只瞟了这些人一眼。
下一瞬,她和萧景宴同时出手,攻向冲在最前面的萧景煜的手下。
沈安宁一簪子封喉,杀了那人,萧景宴配合,翻身夺马,转而将沈安宁拉到马上,护在身前。萧景宴扬鞭子催马狂奔,将萧景煜的手下全都甩在身后,沈安宁抓紧手中的鞭子,拖着鞭子捆住的萧景煜,在雪地里一路穿行。
地上,血痕蜿蜒。
沈安宁喘息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这画面,跟上一世她死前,禁军拖她上城楼,留在地上的血痕一点点重合。
唯一的不同不过是换了个人。
都是报应。
沈安宁正想着,就听到萧景宴在她耳畔低喃。
“过刚易折,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要用强硬应对
的,适当的示弱,没什么不好。你要知道,你从没想过杀人,你只是个受了山匪劫杀的弱女子,你只是在拼命自保而已。你的身上,应该有的不是杀气,而是委屈。”
沈安宁回眸,看向萧景宴,她心底有一瞬的慌乱。
萧景宴却像是没看到一样。
抓着缰绳的手,不着痕迹的紧了紧,自然的,萧景宴拥着沈安宁的动作,也跟着紧了一些。
他轻笑低语,“歇歇,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你……”
“人都在我怀里了,除了信我,你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放松些,我对你没有坏心思,不然,破庙里你衣衫不整的时候,我就该做点什么了,还能等到现在?”
沈安宁:“??”
这是一回事吗?拿到一起说合适?
不过,萧景宴的话,大抵是起了作用的,沈安宁明显比之前放松了不少。连带着她伤的重,没一会儿,她就闭上眸子,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