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忙道:“有有有,姑娘稍等。”
谢晚莺白了她一眼,讥讽道:“到底是攀上了燕侯,过上了好日子,竟也用得上羊脂玉了。”
“是啊,离开了国公府,才知道我以前都是过得什么苦命日子啊!吃不饱穿不暖,啧啧啧,想想都可怜。”谢晚凝直摇头感叹。
周围不乏有闲逛的公子小姐们,一早听到这边起了争执便悄悄围了过来,看热闹。
“怎么说也是国公府家的小姐,不至于过得比我们这些普通人家还要差吧。”
“倒也难说,这二小姐是庶出,更是连亲娘都没有,入了国公府,少不了被嫡母嫡姐挤兑。”
“那这二小姐可真是可怜……”
谢晚莺一听有诋毁国公府的,皱了皱眉,忙道:
“谢晚凝,你不要信口雌黄,国公府何曾亏待过你?若是没有国公府,你还不知道在哪儿捡垃圾呢。”
谢晚凝讥讽一笑:“那冬天不给我棉被,夏天让我吃馊掉的食物是谁?”
“你——”谢晚莺便是想反驳,也反驳不了,因为这是事实。
倒是把脸憋得通红。
“我就说,这晚莺小姐肯定不像表面上那么温婉大方,背地里,恶毒着呢。”
“还真是,往日里都吹捧她是什么才女,端庄贤淑的典范,都是伪装罢了。”
“他日倘若她真的嫁了燕侯,那肯定更没有侧夫人的容身之处了,啊呀!”
旁边人被吓了一跳,叫骂道:“怎么了,突然这么大声,我的魂儿都怕被你吓没了!”
“我就是方才想起来,若是晚莺小姐真嫁了燕侯,那一个心思歹毒,一个心狠手辣,我的天爷啊,两个人岂不是能反天了?”
……
这时候,江叔拿着两个上好的锦盒来。
“姑娘,这两个都是新来的上等品,保准您喜欢。”江叔道。
谢晚凝连看都没看,直接接了过来,塞到叶静娴的手中,十分阔气道:“你看看,喜欢哪个?”
谢晚莺好似这才注意到谢晚凝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唯唯诺诺的女子,只是这女子看起来倒有点眼熟……
“叶静娴?”谢晚莺猛然想起。
叶静娴本想躲过去,谢晚莺与嫡姐交好,嫡姐又不喜她,连带着谢晚莺也瞧不起她。
但现在看来是不能了。
“静娴见过晚莺小姐。”她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只听谢晚莺轻蔑一笑,“我道是怎么回事呢,庶女跟庶女,你们倒是会抱团取暖。只是再怎么抱团,也都还是那山鸡,别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叶静娴身形微颤,垂着头,脊背却挺得笔直,神情也不见有任何变化。
“自然是比不上嫡姐。”谢晚凝眼珠微转,扯着淡漠的嘴角。
“嫡姐身份尊贵,京城内外谁见了嫡姐不夸一句啊,京城男男女女都折服于嫡姐的容颜。”
只见谢晚莺不自觉挺了挺背,“你倒是也有些眼见力。”
谢晚凝却是轻轻“嗤”了声,看着她暗自得意,继续道:“嫡姐美貌,京城男子皆拜倒在嫡姐的石榴裙下。”
停滞了一秒。
“便是连我未出嫁时的未婚夫婿都是嫡姐的房中客。”
此话一出,周围人皆哗然。
谢晚莺直接指着谢晚凝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休要胡说,毁我名声!”
与谢晚莺的焦急截然相反的是,谢晚凝此刻无比淡定。
重生那么久,她一直都在找机会。
找机会将谢晚莺做的那些腌臜事通通公之于众!
之前她身陷囹圄,难以自保,不敢公然与谢晚莺叫嚣。
可是现在,她不仅成功躲过了郁仲寻给他设的局,又得了燕侯的信任和庇护。
几次救了百姓之后,她的名字也渐渐在京城有了一席之地,再加上,又有银钱傍身。
她现在一点都不怕谢晚莺了。
反倒是谢晚莺面临的局面不太好。
如果她猜得不错,谢晚莺背后的靠山除了郁仲寻,就剩下大哥谢元均了。
如今郁仲寻下落不明,京城人人喊打。
至于大哥谢元均,她有信心,他不会伤她的。
“到底是不是胡说,你自己的心里最清楚,随便去问,京城的酒楼里,哪家店家不认得你和郁仲寻?”
谢晚凝目光如炬,凝视着一脸慌乱的谢晚莺。
“有本事你就找人来跟我当面对峙,若是没有就趁早将你的脏嘴闭上!”
谢晚凝扶了扶头上的珠钗,轻笑一声,“姐姐啊,我还真能给你找出来。”
只见下一秒,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头发上还沾了些面粉,“见过燕侯夫人。”
谢晚凝扬了扬头,“你可认得她?”
谢晚莺一与中年男子对视,便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
中年男子带着三分怒意和轻蔑,“自然认得,堂堂国公府家的嫡小姐,好几次来我醉春堂吃酒都不拿银钱,说要赊账,这都赊了三年了,一分钱都没还。”
这时候不少人都认出来,站在众人面前的这位中年男子,正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醉春堂的唐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