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起来也实在复杂。
揽清与漫音本是青梅竹马,自小便在一起练舞,后来又一同进入侯府,交情深笃。
可是她的到来,却硬生生将他们拆散了。
虽然她明确向揽清表达过,自己已经有了心仪之人,但是揽清却说,“那就当朋友呗,我对朋友向来如此,仗义得很,你不必心中有负担。”
多次劝阻无果,她也渐渐接受了。
毕竟,揽清在侯府的地位是大家都认可的,有了他做靠山,她在府中的日子也好过不少。
仍记得,漫音曾提醒过她,叫她不要跟揽清纠缠。
她只能以为是漫音喜欢揽清,这才来“提点”她。
可关键是,她压根儿就不喜欢揽清,所以便也没把这话当一回事儿。
以至于,后来每次见漫音冷脸,都让她觉得,是不是因为揽清喜欢自己,而惹了她不快。
可是现在漫音不仅没有冷眼嘲讽她,恐吓她,反而帮她。
她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
腊月十五,离过年的世间越来越近了,整个京城都笼罩在红色的喜庆之下。
天儿也越发凉了,如果不是必要,谢晚凝甚至不想从被褥种出来。
今天也不例外,已经是日上三竿,她还赖在床上,翻出一本医书看。
门忽然被打开,冷冽的寒风立马钻了进来。
谢晚凝以为是小玲,忙道:“快把门关上,冷!”
外面呼啸的风声被隔绝,门被人关上了。
“这么冷,怎么不多加些炭火?”
略带些沙哑的男声响起,似是寒风中吹过了斑驳树叶。
谢晚凝惊坐起,“侯爷,你怎么来了?”
燕玄烨一身深红色的长袍,袖口缀有金银丝线绣制的祥云图案,连今日头上的发冠,都带着一抹红。
活像个新郎官。
他要娶亲了?!
怪不得最近都没怎见他……
谢晚凝的心中又是一紧。
燕玄烨没察觉出她的心思,在床边坐下,捞起她的一双手,放在自己手中,“手怎么这么凉?”
又带着三分痴笑,“夫君给你捂一捂。”
谢晚凝却是神情冷冽地将自己的手收回来,淡淡问道:“侯爷今日怎么穿得这么喜庆?”
燕玄烨低头理了理衣襟,嘴角噙着笑,“宫里的饰官昨日才送来的,夫君穿着好不好看?”
“……”
见他,绕着弯,却没有回答自己的话,谢晚凝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曾经说过,燕玄烨娶正妻之时,就是自己离开之日。
当年母亲就是不清不楚地跟父亲在一起,连个名分都没有,男人又向来绝情。
是谢渊先招惹的母亲,可最终却将怀着孕的母亲留在那个小地方,到死连个妾室都不是,而她,更是不受国公府待见,才有了后来的一桩桩一件件。
“侯爷,廖府的礼送来了,廖大人也来了,是否要出去迎一迎?”门外响起揽清的声音。
哪个廖府?那个廖大人?
廖姓珍贵,整个京城中只有一户人家姓廖,那便是工部侍郎大人,可是他家只有三个儿子,并无女儿啊。
“快起身吧,送礼的队伍都要到府门口了,你身为侯府的女主人还在床上睡着,算怎么回事?”燕玄烨有些宠溺道。
又弯腰,双手将谢晚凝捞在怀里,他的身上已经被炭火熏热,谢晚凝只觉得整个人从被窝里出来,只冷了一瞬间,便又被一个火炉似的拥抱包裹着。
谢晚凝呆呆地趴在燕玄烨的肩膀上,全身都缩在他的怀里,脸贴着脸,身贴着身,燕玄烨身上好闻的檀香味传来,让她的脸不由得红了三分。
衣物小玲已经给她准备好,就放在床边。
谢晚凝本想挣脱拥抱自己穿,刚一抬头,就又被他摁了回去,继续趴在他的肩头。
“是不是应该先穿这件?”
他拎起一个嫩粉色的里衣。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穿梭在嫩粉色之中,偏偏脸上却是一副高冷禁欲的表情,这视觉冲击让谢晚凝的脸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她一把抢过,藏在怀中,又挣脱了两下,“侯爷,妾身自己穿……”
衣服被抢走,燕玄烨摸了摸鼻子,脸不红心不跳道:“那你先自己穿吧,不过我看你穿一次,下次就能记住了,下次再帮你穿。”
谢晚凝的脸更红了,声音小得像是细蚊,“不用你帮,我自己会穿。”
可真正穿起来,谢晚凝的身体又僵住了。
因为燕玄烨正像是猛兽盯着猎物那般,眼神灼灼地盯着她,好像能把她的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无奈道:“侯爷,您先出去吧,不然我都没办法穿了。”
“可是我想看。”
“……”
穿衣服有什么好看的?更何况她现在身上还穿着里衣,又不是身上什么都没穿。
门外揽清又催促了声,“侯爷,真要来不及了,能不能过了这事儿再调情?”
燕玄烨嘴角抽搐,但碍于谢晚凝还在,强忍着没有对揽清破口大骂。
而谢晚凝一听到“调情”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