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踌躇望来,等着他最后一道命令的婢女沉沉打发了,“既然郡守大人说不必,那你下去吧。”
“是。”
侍酒的人被打发走了,韶书此后又一直黏在祁长晏膝上,所以再没有人明里暗里想灌祁长晏的酒。
而祁长晏,这时只好整以暇看着他们喝,只偶尔他们全举杯之时,他才拿空杯一起碰一碰。
若是是其他什么小官小吏敢这么做,郡丞早已经脸黑了,甚至理都不带理他的,更甚者直接寻个由头让人赶出去,由头嘛,随便诌个送他归家的理由便是。但眼前这个不同,对方不仅是郡守,更!还有对方那个家世!
他是他所见过的郡守里家世最大的,不提镇国公,只平宁公主,便足以让他投鼠忌器。
所以这回,他远不如上一任郡守在任时那般牢牢把权,当然,也是他有心无力,才一个月,对方就已掌控了邯辅郡里五成的事,一一侵蚀曾经暗中由他把控的权柄。
这让他有些焦躁了,他也急迫想知道姓祁的会待多久,若是只两三年还好,那他忍忍就是,若是还要连任……
郡丞只觉眼前一黑,有这么个强势的郡守,他哪还能像以前那般自在?
原本是想通过轮番祝酒拱起气氛把他灌醉的,结果对方现在才喝了个半壶就再也不喝了。
郡丞脸色抑制不住的有点黑。
祁长晏将他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但神情里未有任何显现,似只逗弄着女儿,时不时夹几筷子菜放到她的小碗里。
韶书不知不觉被喂的肚子又鼓了一圈,实在是吃不下了,她推了小碗,又悄悄扯扯爹爹的手掌。
“怎么了?”察觉手上小小的力道,祁长晏低头,眼神望来。
韶书挺挺小肩膀,“爹爹,饱了。”
“……嗯。”
“不喂你了。”
“好。”韶书捂嘴打一个饱嗝。
才捂嘴,忽然,觉得额上一凉。
眼睛眨巴眨巴,韶书疑惑抬头,爹爹头上漏水了?
也是她才抬起头的时候,接连不断两三滴雨水噼里啪啦全往下砸,还有一滴砸到韶书的眼皮上,韶书一激灵,也吓了一跳。
祁长晏这时已经发觉是下雨了,兜头直接用袖子帮韶书遮住头顶。
才遮住,雨势便一瞬越来越大,刹那间谁都无处可躲。也不过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席上沸腾,众人纷纷找地方躲雨去。
祁长晏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也是最先抱着韶书离席的,但他这时所走的方向,却与所有人背道而驰。
他脚步大迈之处,是月亮门那边。韶书只觉眼前一闪,不一会儿,就被爹爹抱到了月亮门那。
又马上,听到爹爹询问的声音,“嬿央呢?”
是问之前来月亮门暗示嬿央的小厮。
因为祁长晏走到月亮门这边,借由月亮门上的遮挡暂且避雨时,往女眷这边一望,只见一群妇人手忙脚乱也纷纷在寻避雨之处,但他却未看见嬿央。
小厮悻悻,“……小的不知。”
祁长晏不悦。
而后,是等郡丞调度了小厮送伞来,祁长晏找到郡丞夫人一问,才知嬿央去了哪。
她说嬿央早前便带着霁安离席了,现在郡丞夫人也不知嬿央去哪了。
幸而,这时看到郡丞府里一个小厮冒雨而来,急匆匆说:“郡守夫人和郡守家的小公子在竹林被雨困住了,夫人您看……”
郡丞夫人脸色一变,心说看什么看,当然是找了伞马上送过去啊!没见她旁边的郡守在听到被困几字时,脸色已不再沉静。
“快送伞去!”她吩咐着。
但在她这一句之前,祁长晏让许冀看着韶书,眼神冲向小厮,已先往前一步。
男人直接说:“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