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和夏芷安等四人安安稳稳回去睡觉。
而刚刚在抱玉楼里发生的事情,却开始以极快的速度传了出去。
最开始是一点涟漪,慢慢地变成了风浪。
首先是在青楼这个圈子里传的。
青楼楚馆本来就是是非之地,平时一有个什么八卦趣事儿,就会在这些姑娘们的嘴里传的飞快。
抱玉楼是南阳的第一楼,顾渺渺又是抱玉楼的头牌,自然不乏关注。
很快,顾渺渺向北疆王邀诗被拒,还被北疆王说长的不好看的事情就传遍了南阳的青楼楚馆,花街柳巷,引发一片嘲笑声。
青楼的竞争可是很激烈的,抱玉楼占了第一的名号,但不服的大有人在,比如春风楼、阳雪楼、乐芳楼等等。
尤其是这些青楼的头牌大家们,更是对顾渺渺吃瘪津津乐道!
同时被传出去的还有白羽的那首诗。
房莲湖虽然没有官身,但顶着“南阳第一才子”的名头,在青楼佳人和儒生士子圈子里的名声还是很大的,而他竟然被一首诗气晕了过去,更让很多人觉得好奇。
什么诗有这么大的威力,竟然能气晕“南阳第一才子”房莲湖?
很多人都迫不及待地打听,口口相传之下,白羽的诗就如同雪片一样,一夜之间便传遍了南阳城。
清早,春风楼里,一个体态慵懒的少女推开窗户,看见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惊喜道:“咦,昨夜竟然下了那么大的雪吗?”
一个丫鬟兴奋地跑进来,看到窗户大开,忙道:“小姐,你刚起来,这样吹风,会着凉的。”
小丫头连忙把窗户关上,引得这个少女一阵埋怨,“小翠,就你多事儿,我看看雪怎么了,昨天陪个老头子喝酒,闷都闷死了。”
这少女是春风楼的头牌熊冬儿,名气仅在顾渺渺之下。
南阳的青楼有四位行首大家,分别是抱玉楼的顾渺渺,春风楼的熊冬儿,阳雪楼的苏续雪和乐芳楼的朱锦绣。
熊冬儿昨日陪一位北方来的阔客喝酒。
那老头年纪大,但酒量猛,还爱劝酒,熊冬儿不知不觉,便喝得有些多,所以睡下的也早,对昨晚发生在抱玉楼的事情还一无所知。
但他的丫鬟小翠已然知悉。
“小姐啊,昨晚抱玉楼可是出了大事呢,那顾渺渺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北疆王白羽给她写诗,结果那北疆王爷一点未留情面,不但不写,还说顾渺渺长得不好看,顾渺渺可下不来台了呢。”
“还有这事?”熊冬儿关切道:“北疆来的王爷?可是饶大人来说的......被月氏公主相邀入幕的那个?”
小翠连连点头:“是的呢。”
“嘁!顾渺渺这女人惯耍心机,以为这王爷能被公主相邀就一定有才华,这回失算了吧。”熊冬儿晃着乌发蓬乱的小脑袋道:“定然是弄得人家王爷下不来台,所以恶言相向了。”
小翠的表情有些复杂,“不是的,小姐,那王爷不是没有才华,后来房莲湖出来给顾渺渺打抱不平,结果被那王爷写了一首诗,直接气晕了过去。”
“啊?”熊冬儿小嘴微张,反应了好一会,才道:“你的意思是说......”
“是的呢!那王爷不是没有才华,就是不想给顾渺渺写!否则以他能够骂晕房莲湖的才学,又怎会写不出一首给顾渺渺的诗来。”
小翠眉开眼笑,顾渺渺吃瘪,她是高兴的,自己小姐明明比顾渺渺好看,凭啥屈居第二,她觉得北疆王爷说得不错,顾渺渺就是不好看!
熊冬儿幽幽一叹,“那这次顾渺渺是栽了大跟头了。”
小翠奇怪地问:“小姐,你不开心吗?”
熊冬儿抬头道:“我有什么可开心的,我们看似风光,实际上都是浮萍般的苦命女子,顾渺渺要是没人撺掇,又哪有胆子公开向一个王爷邀诗,她也是身不由己罢了。”
与此同时,阳雪楼的苏续雪和乐芳楼的朱锦绣也知道这个消息。
苏续雪微微一叹,没说什么,但阳雪楼的妈妈很开心,在她旁边叽叽喳喳说了好半天,倒没说顾渺渺几句,主要是幸灾乐祸房莲湖。
以前有个很有名气的大才子爱慕苏续雪,但在跟房莲湖的文斗中输掉了,一时间想不开竟然投湖自尽了。
这事给苏续雪带来了极大的影响,让她好长一段时间都颇为神伤,所以阳春楼的妈妈看房莲湖极不顺眼!
现在房莲湖被气晕,让她十分高兴,让楼里张灯结彩,准备庆祝一番。
而在乐芳楼,一间很有书香气的卧室里,一身文士衣的朱锦绣正悬着皓腕,在宣纸上书写,写的正是白羽的那首诗。
“仙佛茫茫两未成,只知独夜不平鸣。”
“风蓬飘尽悲歌气,泥絮沾来薄幸名。”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用是书生。”
“莫因诗卷愁成谶,春鸟秋虫自作声。”
落笔,朱锦绣对着纸上娟秀的字迹轻轻吹了吹,然后又慢慢看了二遍,自言自语道:“短短几句,竟把天下读书人的形貌和流弊描摹得如此惟妙惟肖,北疆王白羽真乃世之罕见的大才呀。”
朱锦绣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