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烧得通红,八百艘船仿佛一条盘踞在江面上的火蛇。
这是汴水上最窄和水流最缓的一段河道,两岸除了山林之外还有很茂密的芦苇丛。
此时靠近江面的芦苇荡已经被点燃,所幸这里火势并不猛烈,这是被烧出了一片片焦黑,很快就熄灭了,露出中箭士兵的尸体。
尸体是龙武军的,横七竖八的倒在岸边,水里漂浮的更多,这次压船而来的龙武军不多,八百艘船上堪堪只有二千多人,这是为了减轻重量,好运送更多的白银,而现在这些白银全部随船沉入了江底。
但是胡彪不急,这段江面不深,战斗结束后,他们有的是时间打捞。
他骑着战马在岸边巡弋,不时地用望远镜看向四周,嘴里下着一道道命令,但其实北疆军不用他太多烦心,这支军队已经很有纪律,这样的顺风仗更是没有任何难度。
一些勉强游上岸的龙武军士兵来不及钻到芦苇丛里,就被早已等候在此的北疆军士兵杀死,横刀挥出,杀得岸边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而在禁军那边,李玉招的二千人都是新军,除了一些苦出身的土匪之外,还有一些农民青壮,他们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杀戮,下手有些犹豫,被一些龙武军残兵钻了空子,有的人慌神间被夺了刀,然后被杀掉了。
李玉柳眉倒竖,喝道:“跟我上!”
说罢,她便亲自起码上前,拔出手中的大剑,白色的战马踏过芦苇荡,几个勉强逃到这里的龙武军士兵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李玉跃马跳到他们身边,同时高高挥起手中的长剑,从上而下,仿佛从天而降的雷霆,将他们一一斩杀。
慢慢地,禁军的新兵也站稳了阵脚,杀敌就是如此,一旦斩杀了第一个敌人,突破了心障,新兵就会迅速成长起来,血和火是最好的催化剂。
这一番厮杀,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龙武军只有二千,即便能游上岸,也都是疲兵,而且也都丢了武器,而岸上的北疆军和禁军加在一起,足足有八千人。
北疆军还从未打过如此富裕的仗,砍人结束后,都还有些意犹未尽。
“没捞到人啊!真倒霉,我刀都拔出来了......”
“嘿嘿,我捡了一个,不过那家伙游上岸,已经要死不活了,我补了他一刀,感觉像是做了好事。”
“行了,别得瑟了,没砍到人的,给你们个福利,待会儿去捞银子!”
胡彪和李玉汇合到一起,两人刚下马,一队北疆军士兵压着窦鹏过来了。
窦鹏身上的护甲已经没了,只穿着里面的灰色戎衣,全身湿漉漉的,耳后的头发还在滴水,胳膊被绑在身后,看起来十分狼狈。
两个北疆军士兵把他按跪在地上,卸了他的下巴,想来这家伙刚才嘴里不太干净,惹恼了俘虏他的士兵。
胡彪淡淡地看着窦鹏一眼,对李玉道:“李玉将军,你来处理吧。”
他长满络腮胡子的脸此时很是臭屁,仿佛窦鹏这种小人物不值一提,随手就赏赐给禁军一样。
李玉微微恼火,当啷一声拔出宝剑,二话不说就向窦鹏的脖子上砍去,头颅滚到芦苇荡里,血喷了出来。
胡彪往后跳了几步,免得血溅到身上,牛眼睛看着对李玉,满是胡子的下巴微微一点,对她表示赞赏,然后翻身上马,喊道:“准备,下河捞银子!”
臭屁什么?李玉心里恼怒,老娘我的军功比你强一万倍!
她也翻身上马,冷着脸指挥禁军下河,打算在捞银子一项上超过胡彪。
但很快她就失望了,禁军的组织性比北疆军差得多,基本上都是各自为政,虽然争先恐后的下河,但效率比北疆军的捞银队要差了不少。
北疆军在河边排了几条长龙,下河的人捞出银子后就交给岸上的人,守在岸上的人也不跑,而是一块一块往下递,最后由人装车,仿佛一道流水线,很快就装满了七八辆大车。
而第一批下河的人累了之后就直接往后走,岸上的人除了盔甲之后,二话不说跟着跳下河,整齐得令人发指。
“看看人家怎么做的?”李玉怒道,“按照他们的方法来!”
北疆军都快装满十辆车了,他们这边还在装第二辆,效率差了五倍,看到这一幕的李玉脸更黑了。
这帮新军,回去练死他们!禁军一向都是天下最强军,怎么可能不如北疆军,她不甘心。
不过很快,随着捞上来的银子越来越多,李玉也越来越震惊。
这还真是把萧齐王的银库给端了,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
白羽这家伙怎么做到的,他真的就派了一个工坊的人过去?难道萧齐王当了皇上之后,老年痴呆了?
李玉想不通!
如今装在大车上的银子已经超过两千万两了,而河里还有源源不断的银子被捞上来,夏斌的户部银库里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吧!
她不知道的是,除了户部的银库之外,京城的达官贵人,富豪大户也投了大量的银子在其中,而这些银子现在全都便宜了北疆。
难道白羽的人把京城的银子都抢过来了吗?
李玉瞠目结舌地看着一辆辆装满银子的大车,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