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迅速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浑浊的眼珠子中闪过恨意。
尤其是当她看到周围村民对她投来的充满猜疑的眼神后,更是连想杀了大春的心都有了。
她只是想要个儿子,难道这也有错了吗?
刘大明给不了她儿子,别的男人能给,难道她能不要吗?
更别说,这儿子以后可是要给刘大明养老的,这么算起来,还是刘大明赚了。
“我就知道,刘大明都成瘫子了,怎么可能还能生得出儿子,肯定是钱氏那婆娘勾搭上了别的男人。”
“早先我就看到周麻子偷偷给她家送了好几回鸡蛋,有好几次还摸钱氏的屁股,我猜那两人肯定早就搞上了。”
“周麻子那样做,难道不怕吕氏抽他吗?”
“怎么会,说不定这事儿就是吕氏撺掇的呢,眼红周家条件好,用这个法子来贴补自己家呢。”
村民们低头交流情报,几个大胆的男性村民还往钱氏的身上看去。
钱氏自打生了儿子之后,整个人就像被吸干了似的,人一下子不止老了10岁,无论前边后边都是干瘪瘪的。
“你个不知好歹的小贱货,我也是当娘的,难道我能害你,说不能嫁就是不能嫁,快给我回家去,这么些年你总该闹够了。”
钱氏被那些话刺激的面红眼睛更红,不过她不像吕氏那般能够直接上手抽人,她气得浑身发颤,一双老枯枝般的手上去就要抓大春。
“你做什么,不准碰新娘子!”
前来接亲的人急忙拦在大春面前。
开玩笑,若是真让前世江大春带走,那他们大河村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他们邓家一族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好啊,你现在是有人帮着了,所以不认我这个娘了。
难道你真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就算分了家,但你还是我闺女!”
大春哭的眼眶通红,脸上的妆也变得斑驳了。
她仰头看天,想不明白自己的命为什么会这么苦,为什么她会有这样一个亲娘呢。
“钱婶子,你可别乱说话了,今天是大春的好日子,你若是继续挡在这里,错过了吉时,那可是会出大事的。”
媒婆上前拉住钱氏的胳膊劝道,但没想到钱氏直接反手一把将她给推开了。
“我跟我自家闺女说话,有你什么事,还有你们,你们都给我让开!”
钱氏耍无赖似的坐在花轿前,花轿要是想要继续前进的话,就得从她身上碾过才行。
抬花轿的几位汉子见状,相互对视了一眼。
“新娘子,您赶紧上轿吧,我们从旁边绕过去得了,毕竟吉时可是耽误不得的。”
这几位都是特意请来抬轿的,他们抬了那么多新娘子,就没见过今天这种离了大谱的事。
大春在重新盖好盖头之前,看了一眼钱氏,只见她脸上的泪水鼻涕还有灰尘混合在一起,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大春记忆中对于她最后一点温柔美好的回忆,在这一刻彻底的烟消云散。
“嗯。”
大春点点头,重新坐回花轿。
“新娘子上花轿喽--”
随着媒婆一声喊,后面的锣鼓重新奏了起来。
原本轿夫想要绕过钱氏往前走,但没想到钱氏那般的锲而不舍,竟然再次的追了上来。
钱氏自然不会这么轻易让大春离开,她今天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之前吕氏想要大毛和刘艳艳凑成一对,结果苗氏没同意,自此,吕氏就记恨上了--
只有她家姑娘挑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挑她家姑娘的份,邓家人果真不识好歹!
后来听说大毛摔断了腿,吕氏乐得一蹦三丈高,差点连牙都乐出来。
“让那个邓大毛让不肯娶咱们家艳艳,看看,这就倒霉了吧!这就叫报应!”
“咱们家的艳艳有可是要有大福气的,那个邓大毛算什么东西,就是一个大字不识的粗汉!”
那几天吕氏快乐的就像是掉进了米缸里的耗子,一张老脸笑的跟菊花似的。
结果后来吕氏听说就算邓大毛都成了个残废了,还是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而且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那个早就已经分出去的孙女。
吕氏当时在吃饭,听到这个消息后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噎死掉。
“小贱货,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性子,看到男人就发大水……”
吕氏拍着大腿坐在堂屋门口骂咧咧了半天。
最后还是刘艳艳想到了关键,“娘,你说邓家这次会给大春多少彩礼?现在邓大毛都已经残废了,给的彩礼应该会更多吧。”
刘艳艳用手绞着头发,两个眼珠子不安分的望自己的鞋上看去。
她早就该买新衣裳和新鞋了,听说现在县城里都已经出了新的样式,小姑娘穿上去别提多好看了。
上次就因为她娘给她做的衣裳款式太老旧,那位员外才没看上她。
不然凭她的姿色,肯定已经可以成为那位员外的第二十三房小妾了。
很显然吕氏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