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海雅眼看气氛和缓下来,终于松开手,手心汗津津的。
生意没谈成她都不会有这么大反应,把客户吓成这样,实在是丢脸。万一人家回去以后,说桥头镇的人不地道,拿鞭炮吓唬他们,那她岂不是成了罪人。
买卖不成仁义在嘛,是不是这个理儿。
好在参观工厂,中午聚餐都是一番风顺。餐厅的菜色是杜箬定的,每个外国人喜欢的中餐口味可能不一样,但最大公约数,无非就是红烧的,酱烧的,糖醋的。
果然,吃得大家满心开怀。纷纷表示,他们来中国已经一段时间了,每天吃的饭都不一样,都很好吃。但今天,格外好吃。
该有的流程都走完了,剩下就是谈价格,谈交货时间。
雷蒙女士要的货多种多样,招牌的青簪吟款式发夹要,但各类亮晶晶的低价发夹,发圈,发饰要的更多。
杜箬和程海雅有独家协议,她的设计师款在国内只独家供应给青簪吟,这样就能打造只此一家,别无分店,有也是仿版的效果。但出口到国外,不妨碍青簪吟的营销,所以程海雅可以供货给雷蒙。
当然,出口到欧美,价格就不是区区青簪吟能比的。如果真有留学生在国外看到,一对比价格,只会觉得自己赚大发了。
“关于交货时间,您完全不用担心。我们桥头镇是发饰生产源头,很多都是家族企业,我的堂兄弟,表姐弟,都有自己的工厂。高端发饰我们自己生产,低端的完全可以借用他们的机器和工人,在我们这里,这种合作方式是常有的。就是把别人的工厂,包过来给我赶工期。”
“那我为什么不直接找他们,也许价格更便宜?”雷蒙女士虽然这么说,但坐着的姿态都没变一下,熟悉身体语言的就会明白,她并没有找别家的打算。
“首先,整个桥头镇,机器最新,规模最大的工厂,就是我们。我们能生产包括高端到中端还有低端的所有价位的发饰。但其他工厂,只能生产低端货,最多到中端,但高端货品不行,他们连机器都没有。”
“其次,您一起下单,金额摆在哪儿,我们工厂会非常重视,绝对会保证您的交货时间。您一旦把金额分散,对有些工厂来说,真忙起来,说不发货也就不发货了。”
“到时候,您得一家一家的去催货,几家,几十家。您来中国一趟,又不是只有一项发饰生意,难不成带几百份合同回去。到时候您还得多招几个员工催单,何必呢?”
“最后,我非常的有诚意,您看到了,我是非常年轻的工厂主,我受过良好的大学教育,擅长和人沟通。如果出现问题,我一定会,非常主动积极的跟您沟通,而不是隐瞒和拖延。换了其他工厂主,我敢说,您的意思他们不一定能明白,他们的意思,您一定不会明白。光沟通成本,可能都会让人崩溃。”
跨国贸易,沟通是个隐藏的杀手,没问题的时候,你甚至想不起来这算问题。可是出问题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要为此付出巨大的成本。
雷蒙露出笑意,主动伸出手,“你打动了我,有时候,我也会感慨,中国真的有非常多优秀的年轻人。”
这一点,对于一些真正的有心人士,已经看到了。欧美的当权者,掌握财富的人,成为高管的人,大多已是高龄,四五十岁都已经称得上一句年轻小伙子。
但在中国,各行各业成为中流砥柱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二十多岁的工厂主,三十多岁的高管,政府工作人员也越来越年轻化。关键还行事老道,效率极高。
作为外国人,可能会隐隐不安。但作为生意人,却可以判定一件事,中国这个国家,有着光明的未来。生意人要跟随大势,而不是逆势而为。
雷蒙女士一行人从前程发饰厂出来,倒是没有走,而是直接去了乔树的工厂。
毕竟工业园里,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两家工厂,其他工厂要么规模小的可怜,要么压根不在工业园。
程海雅握着合同,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谈成了。
“唉呀,你不知道刚才我有多紧张,幸亏你昨天提醒我要准备什么。”
杜箬看着程海雅的黑眼圈,就知道她连夜准备,根本没有好好休息。
“跟我的提醒没关系,工厂的事你最清楚,回答的都在点子上,非常棒。”
“鞭炮的事也多亏你,最先反应过来,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们不是有唐人街吗?过年过节的,就没人放烟花鞭炮?”
杜箬闷笑,“欧美自有国情在。”
“真的假的?”程海雅听完,都不敢相信。
很正常,国内的社交平台上,恨国党公知长期占据高位,而2012年正是力量反转的一年。几乎就是从这两年开台,一些爱国党大V才开始崭露头角,在极为艰难的环境里,与公知们做斗争。
用摆事实,讲道理,拿数据,以及真实案例为蓝本,慢慢扭转大众的认知。让真正热爱自己国家的人,有了属于自己的据地,集中大众的力量,与公知们对抗。
而摇摆不定的人群,才是真正被争取的对象。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人,是相信真实的数据,还是相信一些没有任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