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早就下决心举报“萧二娘施咒,害得她们昏头助纣为虐”了,但什么时候举报,又向谁举报,困扰了太妃好几天。
直到太妃听内侍说萧二娘今天被拎进了乾清宫,她知道不能再等了
不去找状态不稳的杨皇后便是太妃最后的倔强。
话说姒昕在东宫中听太妃派来的内侍说明来意,她只想为太子叫好正愁如何跟太子解释“闻我”系统呢,太妃刚好送来了恰当的切入点。
太妃口齿伶俐的小内侍回去复命,太子望着窗外思量了一会儿才转过头,问姒昕说,“所以萧二娘那不是狐媚,是厌胜之术”
姒昕笑了笑,“算是二者兼而有之吧。”旋即她主动向太子分说,“虽然忠毅侯挪用了我母亲的嫁妆,也默许两任忠毅侯夫人克扣我的用度,往我院子里塞人,但他在我面前一直是慈父扮相。我偶尔气不过,找他评理,他也会处置侯夫人给我出气。”
太子知道他媳妇近乎和忠毅侯决裂,才敢直言,“这不是打一棒给个甜枣吗”
姒昕颔首,“不止如此。他是真心指望我高嫁,为他带来新契机。你想,他在圈子里素有唾面自干的名声,可见是个很能忍的,怎么会在我出嫁前忽然不讲究起来”
太子听得明白,媳妇话里的“不讲究”说的是忠毅侯做主,媳妇嫁妆“以次充好”,且换下来的好东西全孝敬给了十哥生母,当初的淑妃如今的陈美人。
忠毅侯自此算是彻彻底底伤透了他媳妇的心,他媳妇行事果断,召见忠毅侯时说得清清楚楚,几乎跟娘家决裂。
虽然媳妇无甚表情,太子猜测媳妇心里依旧难过得不行,他拉住媳妇的手,“你有我呢。”
姒昕顺势靠在太子肩头,接着徐徐说道,“说句不怕你恼的,忠毅侯再怎么舍不得我母亲嫁妆里的好东西,看在帝后和你的份儿上,也得等你咽气,我守寡,帝后迁怒于我的时候再动手啊。”
作为太子的救命恩人,她能当着当值的内侍宫女们,对太子随随便便说出“等你咽气”这种晦气话。
而太子一点都不生气,“这么说,忠毅侯的确有问题。”
姒昕应道“是的。他以前虽然也无情无义,但不至于这么没脑子。我在出嫁前后就怀疑起他了。接着,”她眉眼弯弯,“再说句不怕你恼的,十皇子固然满心满眼都是宏图大业,对我终究与别个不同。就算他买通国师,在八字上作假,亲手把我以冲喜的名义送到你身边”
太子抱住姒昕,笑着插话,“我诚心诚意感激十哥的大恩大德。”
姒昕不禁莞尔,“仗着昔日情分,再见面时他必会先痛彻心扉地认错,再可怜兮兮地说明他究竟有多不得已,皇后和你有多不讲理,好祈求我的怜悯,让我动摇继续受他驱使可他在咱们大婚后头回见面,居然质问我为什么嫁给你却不心向他。他当时那个理直气壮劲儿,我如今都记忆犹新。”
太子这回若有所思起来。
姒昕捧着太子的脸,“十皇子确实是个王八蛋,但他真的不蠢。再算算他们忽然变蠢的时间,以及在那期间可以游走于忠毅侯与十皇子的人物,很容易就猜出幕后黑手是我那个好庶妹。刚刚太妃打发人来,我才知道受害者原来不止是忠毅侯和十皇子。”
太子眯了眯眼,“在太妃的那个小院子里,我亲自领教过萧二娘的通身香气说实话我不觉得如何。”
姒昕故意引导说“那是因为你讨厌她。十皇子显然看出我那庶妹的不凡之处,教训了她一晚上,她不就奈何不得十皇子了吗她只要像之前那样迷惑住十皇子,哪儿还有后面这么多事儿。”
太子深以为然。
姒昕等太子消化信息,又说,“我万万想不到我那庶妹神神叨叨,她那狐媚也好厌胜之术也罢,居然挪移到了十皇子身上十皇子忽然就香气刺鼻,我都不知该作何表情。”
结合媳妇的一番话和他亲身的感受,太子总结出萧二娘的不凡之处的确挺厉害但又不完全厉害。只要提前有所防备,完全能让萧二娘狠撞南墙。
但正如他媳妇所说,萧二娘的不凡之处忽然转移到他那好十哥身上,他也是真的始料未及。
然而仔细一想,凭他十哥的脾气秉性,绝不会放弃捷径。
只要想想一个大男人天天卷着香气游走于权贵宗亲之间,说不定需要深入浅出的密切交流端方的太子也不免幸灾乐祸起来。
不过短暂的快意过后,太子难掩愁容十皇子得了偏门大助力,父皇微妙的态度让他很难不多想。即使父皇意识到了不对,看在十皇子愿意以身犯险深入贤王那个圈子,父皇也会宽和包容,给十皇子些许机会。
而十皇子得了父皇垂青,只会更为胆大,没完没了地挑衅他、勾引他媳妇
姒昕一眼看穿太子心事,“我又要说你不爱听的了殿下你有爹疼有娘爱,除了重病这一出,过于顺风顺水了。你难道真想连个陪你练手的兄弟都没有,无忧无虑顺顺当当坐上那个位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