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
曲知恒轻拍她的后背,她感谢他没有在自己哭得最狼狈的时候去追问缘由,而是默默陪伴,用一点肢体语言,一直等到她的哭声渐渐减退。
理智一点点回来,她发现自己双眼因为刚才哭得太用力,肿得有点睁不开。
她哭得有些缺氧脱力,整个人晃了晃。
差点栽倒在他腿上,她飞快用手撑住扶手,把自己反推了回来,没碰到他半点。
他有些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脑子瞬间清醒,她把手彻底放了下来,却背对着他:“没什么,差点碰到你的腿,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你担心会疯掉。”
这时她不知不觉竟然顶着一双红肿不堪的眼看着他,她后知后觉准备转头。
却见他注视着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用指节拭去她脸上未干泪水。
曲知恒可能按弦需要关节的灵活,他的指节是比正常人要柔软的,但是经常按弦的地方会有一点薄茧。
这是他握她的手的时候感觉到的,但是不得不说,这份感觉很奇异,他的手像是被倾注了某种魔力一样,所到之处让她感觉痒麻,心脏好像下一秒就要出去了一样。
她脸上有点烧,但是好在还没完全烧红脸,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作处什么反应比较合适。
如果过于惊讶,可能他会觉得自己失礼了,但是如果没有任何反应,是不是也有些奇怪。
她忽然话音一转,问道:“你应该……一会儿要去洗很多遍手吧。”
其实如果,他每次触碰她之后都要洗手洗很多遍,她并不会懊恼或者自卑,认为他嫌弃自己。
因为她理解曲知恒,他只是暂时生病了。
“你想多了,其实我刚刚将后背靠上,虽然还是觉得不舒服,但是没有让我有强烈不适,至于触碰你……”
他语调很平和,不掺杂任何杂质。
但是“触碰你”这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都似乎没了俗气,像是正经的精准描述而已。
她的脸,非常可疑地红了。
他想了一想,似乎在思考如何形容这份触觉,“是一种真实又美好感觉,我并不想因此洗很多遍手。”
如果不是考虑到他是一个心思单纯,真诚善良的人,她一定会因这句话而彻夜睡不着觉,她一定会过了十年还能记住此刻的场景。
可惜,他只是实话实说而且,又恰巧,他如此直白又浪漫。
“大提琴家都像你一样浪漫吗?”她突然绽放出一个笑容,打趣道。
他愣了一会儿,眼底含笑,“我算不上大提琴家,而且……算浪漫吗?”
凌疏特意没有纠正他,如果曲知恒还不是大提琴家的话,她就更加不知道如何去定义大提琴家了。
她一脸认真地点点头,“也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如果你对其他异性说同样的话,会让人有些误解。”
曲知恒也是很认真在回答她:“我不对别人说同样的话,而且……我也没有碰过别人。”
凌疏感觉如果他再说下去,她心脏真的会被狂跳到骤停。
尤其当他用如此端正的态度表达观点,让她觉得如果自己有不该有的念头,都是罪过。
她已经不能用开玩笑含糊过去了,不如……遵从直觉吧。
“浪漫……一种内敛的浪漫。”
她说得有些坚定,生怕曲知恒不相信似的。
她心里还在因为刚才谈论过的故事感到不安,便有些急切地又重新强调了一遍。
“对了,关于重生什么的,如果你觉得太匪夷所思,就当是一个玩笑,我……不想骗人,也不让无神论者谈论怪力乱神……”
空气有些安静,云层渐深,看起来又是要下雨的样子。
“凌疏……”他刚一开口,就被她急切打断。
她对曲知恒接下来的话格外逃避,因为只要不说就还能有一丝希望,但如果是她无法承受的话,那还是先别听到比较好。
“如果你要说对我失望的话,那我不听。”
凌疏赶紧用手将自己的耳朵捂住。
他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她当时危险的行为,他抬手将她的手从耳朵边移开,耐心地叮嘱她:
“以后,别让自己陷于危险中。”
“你指的是什么?”
凌疏妥协地放下手,觉得自己有些幼稚,实际上捂住耳朵只代表想法,每次捂住耳朵,依旧能听见外界的声音,根本没什么隔绝的作用。
“别去河岸边做疯狂的事,夜晚别独自去主火车站,好好保持健康,不要……让自己年纪轻轻就与世长辞。”
直到听到最后那句话,凌疏才恍惚间发现,原来曲知恒还真信了她故事。
她回忆了半晌上一世求学的场景,有些无奈地笑了。
昔日她曾经历过很多次危机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