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疏对他耳朵的喜爱程度,倒是超出了他的猜测。
“额……”她听到曲知恒声音,原本沉浸在那耳朵带来的愉悦中,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的嘴已经咧到了耳朵根。
她看着他漆黑深沉的双眸,那眸光深邃到能将人吸进去,不过那幽深之色并非让她惧怕,反而让她忍不住会想看进他的眸底。
凝视深渊,想向对深渊探手。
“我的喜好会不会有些奇怪啊?”
她担心曲知恒发现她的偏好后会不会对她有成见,或者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是当她听到曲知恒说:“当然不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偏好。”
她这下才松了口气,放心大胆地说:“我其实从小就很喜欢……耳朵。”
“耳朵?”他对此似懂非懂地重复了一遍。
“因为对于我来说,耳朵的触感,是柔软的,凉凉的,而且每个人的耳朵对于我来说都有区分,我会用食物种类去形容某个人的耳朵带给我的感觉。”
她目光闪闪,跟他解释道,但是这解释有些抽象,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她的意思。
“可以举个例子吗?”他用一种探究学术的口吻问道,像是真的听信她的“耳朵理论”。
从小到大,这些奇怪的念头,只在凌疏脑海里出现过,如果说出来的话会有些无厘头,但是她很愿意跟曲知恒分享。
“比如耳垂大的耳朵,触觉上会更饱满,在手心不会很快被焐热,所以我认为大耳垂但是一份可以让人吃饱又很美味的汉堡套餐。”
“小耳垂的耳朵,没有大耳垂耳朵那么柔软,但是小而精致,不过握在手心里,很快就焐热了,所以小耳垂类型就像是一份很小很精致的小甜点,类似法式布蕾那么大。”
“我喜欢凉凉的耳朵,如果被焐热了,那我就等它再次变凉的时候再碰触它。”
一番细致的解释之后,也不知道曲知恒能听懂几分,反正这种抽象比喻讲到后来她都有些没底气了,因为可能只有也喜欢耳朵的人才会有同感。
但是出乎意料地,曲知恒却了然地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所以我的耳朵是……法式布蕾?”
凌疏激动得有些热泪盈眶,她都难以想象,曲知恒这么正经和有涵养的人居然真的在听信她离谱的想象。
“对,像我的耳朵耳垂比较大,就是汉堡套餐,对于我来数,无论是汉堡套餐还是法式布蕾,都是不可替代的,两者各有千秋。”
她用手指轻轻放在自己的耳垂处,颇有兴致地给他示范讲解。
讲解完了之后,她又把手伸向曲知恒的侧脸,继续用指节轻轻摩挲他的耳廓。
心里暗叹,这触感果然和她想象的一样好。
“原来……你眼中的世界和我看到的确实不一样。”他眸光流转,轻叹一声,神采奕奕的眼神中,却夹杂着落寞。
“我只是脑洞比较大,之后慢慢说给你听。”她用欣赏的眼神在无比专注地看着他的耳朵,笑了笑,当她笑容很大的时候,脸颊两边会有酒窝。
“好。”他答道,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直觉当她笑容变大的时候,总像是整张脸都被点亮了似的。
他想到了她刚才对耳垂的比喻,目光不住看向她的耳朵。
他沉沉地收回了目光,因为他无论如何都很难从她美观小巧的耳朵联想到汉堡套餐,但是他理解她的意思。
指尖传来曲知恒耳朵的触感,柔柔软软,又精致,但是正如她刚才说的那样,“法式布蕾”的温度容易降下来,所以她想用手掌整个包裹住他的耳朵,但是又舍不得让这美好的触感消失。
就像舍不得将小甜点一口吞掉,而是爱惜地用很小的勺子,小口小口地吃。
“我其实小时候每晚都要摸着我妈或者外婆的耳朵才能安心入睡……”
她很小声地说道,话语间承载着对童年的怀念。
凌疏感觉躺在他身边,周围很是温暖,但是她又下意识地去寻找更温暖的地方,去满足自己小小的贪婪。
身体温暖了,她也就不咳嗽了,刚才的忐忑和紧张在触及到耳朵的时候,慢慢消失了。
她慢慢放松下来的同时,困意也随之而来。
“那后来呢?”
他想问的是,后来总不可能一直和她们一起入睡,比如此时此刻在德国,她的家人不在身边,自然就实现不了。
“我不得不学会不摸耳朵也能睡着,十几岁的时候就离家去上高中和进行声乐培训了,和家人待在一起的机会就变少了,我就戒了……”
凌疏觉得戒掉这个耳朵瘾还挺贴切的,她以为曲知恒会继续探究“戒”这个动词,但是他没有,只是无声地笑了笑。
后来,两人都不说话了,凌疏开始闭目养神,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直到梦里出现了自己下楼,从楼梯上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