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背后一阵一阵发凉。卢那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平康公园屠杀案有视频传出来,不知道你看过没有。”她继续道,“那两个犯人拿着刀直接上去砍人,毫无征兆,来不及逃跑的人只能被乱刀砍死。4路公交纵火案的话,你比我清楚,他在公共场合进行犯罪的最大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有观众席。换言之,‘蛆’当时一定在公交车里,不是被他控制的人,而是他的本体。”
卢那不太懂,“他不能在一个地方等待,等着车开过来吗?”
“‘蛆’是可以等车到达指定位置以后再下令引火,但这样就很难保证不会有一位‘五好青’年搅了他的好事。再说,观众席的排布,不都是把重要嘉宾排在前面吗?作为一切的策划者,‘蛆’当然会给自己留一个绝佳的观众席,而最好的观赏地,自然在是公交车里面。但被某个‘小勇士’插手之后,他也可能在车外的那堆乘客中。”
秦莘野说着,冷不防话锋一转,“还有一件事,我方才忘记说了。其实当时点火烧毁公交车的,并不是被‘蛆’控制的家伙。”
“那是谁?”
卢那诚心发问。可不知怎的,秦莘野却突然敛了神色,尖锐的目光仿若要将他连人带魂刺穿。随后,她又怪异一笑,以轻佻的语气说:“今天也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12号凌晨,卢那收到了盯梢断桥路菜市场、及时上报异常情况的命令。这日气温尤其高,正午的太阳的又毒又辣,卢那巡逻了一上午,又渴又累,便去一家小卖部拿了水和面包。看店的是一个小女孩。卢那初见她觉得脸熟,第二眼便想起了在哪儿见过她。
“小妹妹,你一个人吗?”
这女孩盯着电视看动画片,头也不回地答:“爸爸妈妈送货去了。”
“这么小就帮父母做事了?真棒。”
“……”
“小妹妹,你前天是不是和你妈妈乘过4路公交车?”
“没有。”
“可我记得,我给你让座了啊。”
话音一落,女孩总算肯将目光从电视屏幕上拔了下来。她转头看了看卢那,陡然面露凶相,跳起来将他扑倒在地,随即又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恨不得一口气拧断。卢那猝不及防遭受袭击,奋力反抗却脱不了困,没一会儿就眼珠上翻了。
这时,一条白色的蠕虫从女孩的右耳里钻出了半条身子。她愣了愣,冷冷一瞅行将窒息的卢那,站起来将那蛆虫用小拇指勾出来,然后又头朝下,重新通过耳道放进脑子里,一边还喃喃自语:“这副身体还得再支撑一段时间,现在还太早……”
卢那完全没听见她说了什么,一瞬间涌入肺腑的空气令他剧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他突然感到喉咙一阵剧痛,紧接着吐出了一口带着几只幼虫的血水。
兴许是因为这画面太具备冲击性了,卢那脸上不见半点惊愕、恶心或是害怕的神情,反而一片茫然,似是不知该如何反应。由于店外陆陆续续有人经过,女孩花了一秒钟整理表情,走过去把卷帘门放了下来。
卷帘门落地的动静令卢那魂魄附体,见自己被彻底关在了里面,他不由得一阵惊慌,语无伦次地道:“你……你想干什么?”
女孩悠然地上前一步,弯腰直视他的双眸,“……好小子,你似乎比我想象的更加有趣。”
卢那不明就里,蓦然胃部一抽,呕出了一摊掺杂着血液和虫卵的胃液。他浑身乏力,疲倦地瘫在地上,犹如一块俎上鱼肉。
霎时间,随着“咚”一声巨响,卷面门遭到大力冲击,一连颤了好几下。女孩猛地回头,一脸警惕地摆好架势,准备随时出击。下一刻,一个声音于外头外响起:“乖乖把门打开,我知道你在里边。”
“……食人鬼?”女孩呆了好久才确认不是自己幻听,脸上乍现疯狂的兴奋之色。她紧紧贴着卷帘门,痴迷地尖叫起来,“食人鬼食人鬼食人鬼——!!”
外面沉默了一会儿,霍然一拳把铁门打出了一个凹洞。女孩嘴角挂着唾液,数以万计的蛆虫顺其淌到地上,不休不止地扭动起来,“……终于!你来看我了!真是太好了!”
她踮起脚,摸了摸卷帘门上的凹洞,又用脸蹭了蹭,“食人鬼,一年不见,我实在太想你了。我听说你站在狗部门这边的时候,我心都快碎了。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一直打压我们的人当狗卖命?你回答我啊!”
卷帘门上骤然显现两只爪子的凹痕。秦莘野一发力,整扇铁门竟被一下子扯掉了。在热浪与冷气的交锋中,秦莘野手戴着防护手套,双眼溢出教人胆战心惊的杀气,“想死的话,尽管多嘴。”
“哈哈哈哈!”女孩不以为意地大笑起来,她呸掉含有蛆虫的血沫,侧头看向站在一边的沈连寂,“啊,又是你。果然是你!要不是你,她也不会背叛我们!给我受死吧!”
女孩凄声一吼,登时挥舞起尖长的指甲向他袭去。然而就在指尖距离其颈项仅有半厘米之遥时,她的手腕忽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