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那带着一篮水果,去附二医看望晨星。晨星原本还由于无所事事而没精打采,一瞧见卢那来了,便立刻精神焕发。她一面津津有味地吃着他削好皮的梨子,一面笑道:“真羡慕你,躺一天就能回家了,而我却不知道还得赖在这鬼地方多久。”
卢那自责地低头垂眸,“抱歉,都是我的错。”
晨星不以为意,“笨蛋,有什么抱歉的。咱俩一人一回,算是还清了。”
卢那苦笑,“你倒算得清楚。”
“那当然。”晨星俏皮地挑了挑眉,“对了卢那,你每次都在上班时间过来,老板会不高兴吧?”
“没事。”卢那把晨星吃完的空盘子收到一边,“能送外卖的又不止我一个,而你只有我一个男朋友。”
晨星听了,不禁脸颊泛红,“既然如此,以后我的三餐就都由你包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卢那说完,忽然想了什么,问,“晨星,上次沈连寂找你,有什么事吗?”
“沈连寂找我?什么时候?”
“就是秦莘野出院的那天。”
“哦,那天其实是我……”她顿了顿,又忽然改口道,“没什么,就是我们四个人一起约会的事。”
“这样啊。我还以为关于熊芳一案,有什么重要的事是我不知道的呢。”
晨星一愣,“为什么这么想?”
“没什么,就是这么感觉而已。”
晨星表情僵硬地笑了笑,不自然地转移话题:“卢那,你能再给我做一次你之前做过的海鲜汤饭吗?我想吃。”
“当然可以。我这就去买食材。”
和玉笙因熬夜劳累而睡晚了,可他的生物钟又不允许他睡懒觉,眼睛略有些酸涩的他微微睁开眼睛,见床上空无一人后一个激灵,慌忙朝四处寻了寻,见有个畏畏缩缩的人影在阳台后,心中的悬石才落地。他放下披在肩上的毯子,轻轻走了过去。
史佩均正蹲在地上,拿着浇花壶给多肉浇水,他浇得很小心,一点一滴,生怕惊醒仍在沉睡的多肉们一般。一盆过后又是一盆,一盏过后又是一盏,直到大大小小、总共四十四盆多肉和其他盆栽浇完后他才松了一口气,抬起头,见和玉笙站正在自己身后后吓了一跳,浇花壶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他连忙弯下腰去捡水壶,但在与和玉笙那为了同样的事而伸出的右手碰到后立刻收手缩于一边,耷拉着脑袋的样子宛若因做错事而等待批评的孩子。和玉笙捡起浇花壶,将其放好,说:“谢谢你帮我浇花。”
史佩均只是低着头。
“不过你的身子还没恢复,这些事,留着给我就好。”
“不行!”史佩均刚说完,声音就低了下去,“你昨晚照顾我……辛苦了……”
史佩均虽能控制烂肉的张合,但无法控制其中的畸形体产生。畸形体们的生长周期不一、凶残程度又难以预测把控,为了省去处理畸形体的麻烦,他的主治医师开了一种专门针对他的药。据说这种药能抑制烂肉的活动从而减少畸形体的产生,同时它还能杀死已经形成的畸形体的胚胎,将它们通过像蛇蜕皮的方式定期排出体外。
自从吃了这药后,史佩均背上烂肉的活动频率虽没以前那么频繁,但他却时常恶心呕吐、发抖冒虚汗,有时候难受得缩拢成一团,教人心疼得不得了。和玉笙也不想他遭罪,可若不想办法除掉他背后的烂肉,他就用无法回归正常生活。
鉴于他昨晚与痛苦抗争了一晚上,和玉笙给他准备了排骨面,还有黄灿灿的煎蛋,香气四溢。史佩均见了,虽没明显的表现,但其实有些小失落。和玉笙看透了他的心思,说:“别再想果冻了,你身子弱,还是吃些有营养的东西比较好。”
关于这果冻的由来,还得追溯到今月月初。由于杭城七中设有语文和英语的晨读,每位语文老师都必须在七点之前到达学校,监督学生晨读。而和玉笙又是班主任,会议多,任务重,即使能在晚餐前回来,也时常带着未完成的工作。史佩均一向很乖,从不打扰和玉笙工作,相反,他还为了不让后者因没时间陪他而感到抱歉,努力地找些事做,比如读书学字、画画、做蝴蝶标本、看电视等。
某天,他看到某品牌的什锦果冻的广告后,倏地如中了邪似的拼命换台,即便是他喜欢的电视节目,也没有丝毫的停顿,直到再次看到那果冻的广告。广告打完之后,他再换台找打那则广告的频道,如此重复。和玉笙看他如此热衷于这则广告,便问他是不是想吃。尽管史佩均没有回答,但第二天,家里就多了几包大大小小、口味繁多的杯装果冻和吸吸果冻。
史佩均非常喜欢吃果冻,尤其钟爱把果冻放冷藏柜里冻起来当冰淇淋吃,几乎每天从早到晚吃到晚。和玉笙为了控制他的摄入量,规定只能在正餐吃完后吃一杯。可即便如此定量了,史佩均的身体还是承受不住,以至于稍微多吃几个就拉肚子。和玉笙尽管宠他,可更注重他的健康状况,于是趁此机会道:“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