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未入睡的史佩均抬起头,对环抱着他的和玉笙道:“玉笙,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嗯……”
“真的?”史佩均大喜过望,正要起身,却感觉对方并没有松开他,他虽想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推下,但反而被抱得更紧了。
“玉笙?”
“嗯……”
“玉笙?玉笙你醒着吗?”
“嗯……”和玉笙又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借着隐约透过窗帘缝隙漏进来的暗光,史佩均发现他其实并没有醒:细微而匀畅的呼吸声,安详又平静的睡脸,温暖且柔软的身体。没有醒,却应了自己。真是奇妙。忽然心生邪恶念头的史佩均靠着和玉笙的左肩头,吸吮起他的脖子来——每每情素泛滥时,他都对此处下口。一是和玉笙脖子纤长,线条曲深有度,美丽优雅;二是其颈部时常暴露在外,方便得手;三则是脖颈处为他敏感部位之一,仅是稍微一碰都有感觉,更何况柔润的舌头舔舐呢?意料之中的,和玉笙有了反应。他微微一喘息,微微一蹙眉,右手渐渐上移,同左手一起环过恶作剧之人的脖子,将他深深埋进了自己的怀抱之中。被这么一抱,史佩均不禁停止了顽皮,头抵着对方的胸,嘴中尽是蔓延开来的酸苦。
一切自无需累述,一切也不消赘言。若一定要说,也很简单:没有史佩均,和玉笙或许仍能幸福安康地度过一生;可若没有和玉笙,史佩均只有死。
……我何德何能,能遇见如此好的你?
史佩均想着,默默流下了眼泪。像是回应这滴苦泪似的,和玉笙呓语道:“佩均,不哭,我在呢……”
顿时,情感的洪流喷薄而出,不可遏制的欲念同蚊虫般叮咬他的全身,似熊熊业火状沸腾尽他全身的血液、焚烧光他全身的细胞。史佩均挣开和玉笙的双手,趴在他身上,咬着牙,喘着气,压抑着撞击心房与太阳穴的冲动,却被倏忽一声仿佛银瓶乍破的清脆声响吓得浑身一颤——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夹杂着黑夜特产凉气的诡异随敲击声打破寂静,回荡于整间房内,反复往返,不绝如缕。史佩均屏息凝神,警戒地盯着窗帘后的模糊黑影,一动不动;僵持了会儿,或许由于迟迟未有回应,敲击声越发急促起来,振得玻璃哀叫连连。不知为何,史佩均忽然觉得这不速之客有股异常亲切的熟悉感,刚想起身下床去看看,却遭一阻——和玉笙牵住他的手,皱皱眉头,好似让他别去的样子。
史佩均浅浅一笑,俯下身,将他的手放进被窝,轻轻一亲他的额头,再轻语了声“没事”后,慢慢走向到阳台。阳台外的人见他来了,随即停止敲门,等门打开后,拿出带来的“礼物”,说:“送……送给你。”
史佩均一看,那是三张因为经过特殊处理而毫无血色的人面脸皮,在暗黑的深夜与幽暗的路灯光衬托下格外惨白,也尤其阴森骇人。见对方脸色难看,来者还以为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不合他的心意,“不……不喜欢?”
史佩均并不认识眼前这个矮小猥琐的家伙,所以不懂他为何是一副非常了解他的语气:“你是谁?”
来者并没有做出回答,而是木讷地转过身,以僵尸的步伐离开。史佩均看着手中的脸皮,猛然一声遥远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喂”堪比醍醐灌顶般惊醒了已被大脑遗忘的陈旧记忆——不可能,不可能会是他,他早失了消息,说不定都已经死了,何况他们长得完全不一样,为什么会忽然想起他?
正在史佩均一头雾水、心烦意乱之际,一句铿锵有力的“杜泽,哪里跑”将他的意识拉回了现实——不晓得从哪儿钻出的卢那向愣头愣脑的杜泽直冲而去。其后的晨星拿着麻/醉枪,恼道:“笨卢那,我一枪就可以秒掉他,你跑出来干吗?”
这下,史佩均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他根本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但见呆若木鸡的杜泽将要被擒住,脱口而出:“他们是来抓你的,快跑!”
经这么一喊,杜泽迷失的魂魄终于重新附体,岔开腿,一溜烟就没影了。扑了个空后,卢那也没放弃,立即转换方向追去。晨星虽立刻开了几枪,但碍于距离太远,均没射中目标。生气的她冲至史佩均面前,吼他道:“你干嘛要帮那个杀人凶手!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他在这里蹲守了一晚上?”
尽管并不清楚杜泽是杀人凶手,但史佩均在看到他俩出现的那一刻,就明白杜泽被部门盯上了;即使事先知道他是杀人犯,他或许同样不希望他被抓住。其理由,他解释不出,故而无言以对。晨星也不想追究他的责任,道:“算了。这些脸皮是杜泽杀人割脸的证据,收好别弄坏了。还有,赶快通知施杨,让他赶紧带人过来支援!”
晨星说完就去追卢那了,史佩均则心神恍惚地盯着那三张人脸,神使鬼差地拿起一张,往脸上一戴——
正好!
回神之后,杜泽的麻溜小短腿丝毫不减当年,没几分钟就将身后人甩开了一大段距离;卢那不曾想这小兔崽子的身手竟如此敏捷,精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