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朱笠一边由衷的佩服起自己的语出惊人,一边牛逼哄哄地叉起腰,探头想要欣赏对方那备受打击的失落模样,但令他震惊的是,沈连寂的表现竟与他的预期截然相反——细细的眉尖勾勒出一抹不出所料的得心应手,微微上翘的眼角却流露出一丝略觉无聊的漫不经心——
“于睿,果然已经死了吗?”
……果然?
什么鬼?
经过两秒的深思熟虑,朱笠得出了一个一厢情愿的答案:“沈同学,装蒜可不是个好习惯哦。”
沈连寂想不出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结论是如何得出的,“我没装蒜。”
“哎呀。”暴露了真面目后,朱笠给人的感觉与之前大相径庭。他理解似的挽过沈连寂的肩膀,继续一厢情愿道,“我明白这件事难以置信,但你也不能因此压抑自己呀。要知道,负面情绪在心中积聚多了,可是会变成变态的。在这种场合下,你应该把情绪全部发泄出来,比如——”他后退一步,站定,忽然瞪大双眼,装作一副恐慌的模样跪倒于地,抱着脑袋惊呼道:“什么?!真正的于睿?!难道于睿还分真假吗?完了完了,这完全超乎我的理解范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求求你,快告诉我真相吧!”
下一秒,他又忽然瘫在地上,以手捶地,呼天喊地:“你说什么?人质已经死了?那么说,我们失败了?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科长!领导!对不起啊!我辜负了您们的期待,没能成功解决出人质!请您们惩罚我吧,我不会有一句怨言的!”
看着对方那声泪俱下的倾情演示,沈连寂表示:“……”
见其完全没被自己的高超演技感动到,朱笠不悦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怒道:“臭小子,看了我如此感人肺腑的表演,你怎么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沈连寂:“……”
“果真是冷酷无情的家伙,竟然这样也没感动哭!“朱笠愤愤地一白对方的扑克脸,擦掉眼泪,拍拍衣服,埋怨道:“算了算了,跟你这种人说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早点去投胎。”
沈连寂:“……”
由于时间有限,沈连寂没心思理会他的无理取闹,径直进入了正题:“你刚才说的话,是否代表你承认你和于睿合谋了这场绑架?”
朱笠转过头,看着沈连寂,奇怪地眨了眨眼,一句“你怎么知道”还未说完就表情一变,发现自己说漏嘴了。紧接着,他又立刻发觉自己中了对方的激将法,不由得又气又恼,面红耳赤道:“你个冷酷无情的家伙,竟敢阴我!”
沈连寂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人,果然只会把可乘的愚蠢视作技高一筹的错觉。
尽管很不甘,但朱笠必须承认,自己的确不擅长玩心理战。而这次,他也的确大意了——在正式交锋前,他就已经听说这弱不禁风的家伙最擅长从通过人的微表情和微动作来搜集情报并加以利用,心理策略更是玩得不能再溜。为试探对方的实力,朱笠特意在他审讯于睿时认真观察,认真在心里做笔记——心理战再怎么打,打的无非是人心的薄弱之处,且攻击的招数也无非那么几种,只要提前加固壁垒,哪怕航空母舰也无可奈何。然而,只道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看人家中招时幸灾乐祸,笑这人咋这么傻逼,连如此明显的陷阱都看不出,还迫不及待地往里跳;等轮到自己时,才发觉一切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即便射来的弓箭与前一支一模一样,也不能凭此判断自己手中的盾牌一定能防住它——盾牌可以针对武器量身打造,但会否正确使用,又是另一码子事了。
不过,露陷又不代表失败,除却稍稍的不甘,朱笠也没觉有什么大不了。沈连寂自然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但不想在其执迷不悟的自信上浪费时间,便问:“你不是朱笠吧?”
“哼,这么土的名字,怎么可能是我的?”“朱笠”一甩头,故作帅气地说:“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申姜是也。”
沈连寂:“……”
这个名字有好听到哪里去吗?还有,确定不是生姜?
沈连寂想着申姜的名字,默默在记忆中搜寻起来。申姜摸摸下巴,趣味盎然地观察着对方,得意道:“哼哼,猜不出来吧?毕竟你的情报都是从设施捞来的。像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被抓到那里去?”
对于“聪明”二字,沈连寂暂时保留意见,但对方确实没说错,他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申姜莞尔一笑,说:“异类界大名鼎鼎的人偶师,就是本人。”
……人偶师?
沈连寂再次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之后看向申姜,摇了摇头。申姜再次怒从心来,暴跳如雷:“你个冷血无情的家伙怎么这么孤陋寡闻?我是人偶师啊,人偶师!在异类间,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名人,就连食人鬼也要逊我一筹!你怎么能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沈连寂不想和他胡扯,转移话题道:“朱笠呢?他在哪儿?”
“他……”申姜忽的想起了什么,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