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已经找上门来了……”
韦小舟眼眶含泪地哽咽了一下:“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带走,什么都做不到……我很后悔,我完全帮不上他,我是个没用的哥哥,弟弟明明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我是个没用的哥哥,我是个没用的哥哥……”
之后,韦小舟一直在重复“我是个没用的哥哥”,每说一次,就捶自己脑袋一下,深深的不甘懊悔与强烈的自责愧疚不言而喻。甯安不忍心让他把自己敲成一个头两个大,忙不迭握住他的手腕,轻声细语道:“不是你的错。”
韦小舟呆呆地盯了甯安片刻,忽然嘴巴一张,嚎啕大哭起来。甯安心里五味陈杂,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纸巾,递了过去。韦小舟说了声“谢谢”,取出一张擤了鼻涕又擦眼泪,结果越擦眼泪越多,审讯被迫一度中止。半晌后,他总算平复了情绪,连向甯安道了好几次歉。
“你是如何与你同伙认识的?”
“是他主动找上我的。他说他想、帮我和小辉。小辉被带走后,他也很后悔,给我留了联系方式,说我有困难的时候,可以去找他……”
“所以你就和他说,希望能找回韦小辉?”
“他说你们的势力很大,不是我所能抗衡的,所以让我把寻找小辉的事,交给他。我答应了。但接下来的半年,我过得一点都,不像一个人。”这是韦小舟平生以来第一次讲这么多话,兴许是熟能生巧,他学会把句子分成一个个短句来说了,不至于磕磕绊绊,听得人欲拍案而起揍他一顿,“我是小辉的哥哥,怎么能把弟弟丢给别人,却撒手不管呢?我知道我硬不过你们,我也没想硬过你们。我是个没用的哥哥,话说不灵清,又笨又蠢,工作做不好,只会给别人添麻烦……可就算没用,就算口吃,就算又笨又蠢,我也不想小辉一个人……我想让他知道,哥在这!”
看着双目炯炯有神的韦小舟,甯安恍然明白那句“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孤单寂寞”的个人简介中,“你”所指的对象了。
“我和他说,要是没办法让小辉,出来的话,我进去好了。我想陪小辉,不管要我做什么,只要能陪在他身边,我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他一开始拒绝我了,但后来可能是看我,一直都没有放弃,就答应我了。”
“血检是他给你做的?”
韦小舟点了点头:“他说能进入设施的,只有异类实验的实验体,和‘怪胎’。我年龄太大,前一个方法,基本不可能。而且也很少有‘怪胎’,到我这个年龄,还没觉醒出能力。我本来非常忐忑,但看到血检结果后,我想,我这个哥哥,可能还是有点用的。”
他得到救赎似的笑了笑,继续道:“他说,他只为从部门手下,解救异类而行动,因此不会主动,暴露我的身份,只有等你们自己发现我。可我迟迟觉醒不了能力,你们也迟迟没注意到我。我实在是等不了了,便问他有没有办法。他说强行觉醒,有致命的危险,不允许我尝试。不过他又说,他有法子知道我,觉醒的时间。”
“于是就有了今天。”
“是的,是他帮我联系的琳琳。他说,不论我什时候觉醒,这个方法绝对能,让你们注意到我。”韦小舟垂下眼,眸中尽是对他的感激:“他说这件事有违,他的原则和信念,但若这是解救我,的唯一方法,他定当全心全力助我。我真的,很感谢他。”
话音落下,整间审讯室鸦雀无声。记录员也因为这段故事过于唏嘘,十指暂停了敲击键盘的动作。
别的异类,不惜引发事件、牵连无辜群众,也要逃离部门的魔爪,因为他们深知被当成实验白鼠的恐惧与痛苦;他们为了泄恨,即便卷起腥风血雨、脚踩遍野横尸,也全无负罪感,讥笑一切都是部门咎由自取。然而韦小舟,他是史上首位情愿被部门剥夺作为人的权利,宁愿被当成非人的实验样品、躺在实验台上任人宰割的异类。他所做的一切只为了他弟弟,只为了他唯一还在世的家人。这份勇气,举世无双。
韦小舟被带走后,记录员自言自语似的发表了观点:“研究院和收容所是怎样对待异类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但凡能重见天日的,无一不投奔至塞勒涅。这个韦小舟虽凭一时身为兄长的责任,希望和韦小辉团圆,但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后悔?韦小辉若知道了他哥是为了他才被抓的,能若无其事地面对他吗?”
甯安无以否认:“你说的没错,这些都是目前难以预判的。但起码他所踏出的这一步,你我均无法及。单凭这点,足以判定他是位难得的好兄长。”
记录员不可置否地笑了一声。甯安看了眼留有韦小舟余温的硬座,才刚走出审讯室,就见路明宇被一句“我最讨厌你了”轰了出来,随后是一阵响亮的关门声。
“怎么了?”甯安上去问道。
路明宇无可奈何地说:“琳琳气我逮捕了韦小舟,她说他是好人。”
“韦小舟的确没想害她,还带她出去玩了一天。她说他是好人,无可厚非。”
“我知道,所以才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