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脸颊。钟晴不知所措地垂着脑袋,僵硬地紧绷着身子,不敢动弹。见钟轶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甯安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钟轶的头。钟轶像只小猫咪似的,主动把头顶往甯安的手掌心靠。
好温暖。
她感受着甯安的温度,慢慢闭上了眼。
自从习惯随晨星去食堂吃午饭后,欧阳尧旭的胃也养成了对食堂的依赖,倒不是他断绝了对山珍海味的追求,他只觉得在食堂时吃饭比在家里,或者独自一人吃时更有胃口。这一路,他不似平常那样紧贴着晨星的屁股,在她耳边百般殷勤地谄媚讨好,而是默不作声地跟在她后头。打好饭后,也仅安安分分地在她对面坐下,不声不响地吃着饭。
虽然晨星巴不得他能当个安静的富家公子,但正所谓邪乎到家必有鬼、事出反常必有妖,于是悄悄瞟了他一眼,问:“今天怎么都不说话了?”
平常,晨星不是无视欧阳尧旭,就是“慷慨”的一脚把他踹到九霄云外。因此这一句关心尤为弥足珍贵,几乎让欧阳尧旭感动得热泪盈眶。
“我……”他停顿了一下,忽然认真询问意见似的道,“晨星,如果哪天,你非常非常讨厌的人突然出现在你家,还是受你爸的邀请,你会生气吗?”
“我爸为什么邀请他?”
“表面上出于公事,但实际上却是用他来羞辱你。”
晨星听懵了:“我爸为什么要羞辱我?”
“因为他从小到大都不喜欢你,对你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哪怕你偶尔得到了他人的赞赏,他都充耳不闻、冷眼相待。”
“这些和我讨厌的那个人有关系吗?”
欧阳尧旭的眸子百年一遇地流露出了丝丝感伤:“某天你爸带你去参加一场聚会,他爸也带他参加了。明明是大型的欢闹场所,他却装模作样地带作业过来写,而向来没正眼瞧过你的爸爸却走到他身边盯着他看。”
“这就是我讨厌他的理由吗?”
“……算是吧。”
晨星想了想,“那也不能算是羞辱啊。”
欧阳尧旭陡然拍案而起,语调拔高:“你作为一个儿子,却从未被当成儿子对待;他作为一个别人家的儿子,你爸却时时关注他,明知道你最爱的表哥是被他害死的,却请他到家里来做客,甚至还故意当着你的面对他言听计从!你说,这不算羞辱,还能算什么?”
晨星愣愣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欧阳尧旭愤怒地攥紧拳头,笔直站立了良久,随后一甩手,气冲冲地离开了。顷刻后,他又灰溜溜地跑过来端起快餐盘,倒掉里面的剩饭剩菜,才再次离去。
在晨星面前发火的时候,欧阳尧旭真以为自己气饱了,然而才走出食堂没几步,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咕——”
欧阳尧旭本想帅气地置若罔闻,但不料肚子叫得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响。但他不想折回食堂,因为晨星还在那里。加上办公室里的零食都差不多已经吃完了,等家里的厨师做好送来,也需要一定时间。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委曲求全,到部门外的超市买点东西垫垫。
货架上的零食种类齐全,价格亲平民而不亲公子哥。尽管不确定五六元的东西吃了会不会闹肠胃,但欧阳尧旭还是挑些最贵的买了,然后找个没人的角落,狼吞虎咽了起来——他不想被别人看到他堂堂的欧阳少爷啃食平民食品的狼狈模样。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些粗制滥造的劣等品虽比不上精心制作的手工糕点,吃起来却挺有一种别样的快感。
肚子填满后,弥漫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欧阳尧旭亦觉得自己方才待晨星的态度太差了,不禁有点后悔起来。
从小到大,欧阳尧旭每次生病,都是范冰夜以继日地守在床头照顾他;每年生日、每逢学校有什么活动,也都是范冰为他操办生日聚会、来学校为他加油鼓劲。欧阳凯没为他这个儿子的抚养出过一份力,也不曾主动唤过他的名字。换言之,他根本不在乎过他——谁会费尽心思地去羞辱一个自己从没在乎过的人?欧阳尧旭忽然觉得,兴许晨星是对的,父亲没想羞辱自己,毕竟自己没资格受辱。
这么一想,心里顿时好受了一些。欧阳尧旭仰天长叹一口气,见从嘴里呼出的热气逐渐上升,继而消散得无影无踪,莫名感觉挺好玩,禁不住多哈了几口。而后整理一番衣衫,清理掉垃圾,含着草莓味棒棒糖,回到了办公室。
晨星吃完饭后总会去外面散步消食,欧阳尧旭为有和她单独相处的时间,通常会跟她一起到附近走走。可今天,他只想早点回去小憩一会儿,于是径直往主楼走去。当他在办公室门口站定时,识字小测验恰好步入了尾声。
甯安念出“狗”后,姐妹俩一齐指向了最左边的那张卡片。但由于钟轶离它比较远,须得伸直手臂才能清楚地指出来,而伸长手臂的后果,就是原先为长袖所遮掩的淤青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了空气中。
几乎是一瞬间,钟轶收回手臂并扯下了袖子,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