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曾调侃它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不管是谁,只要稍微对它好点,它都能屁颠屁颠地跟着走。不过甯安却认为这正是瘸子值得疼爱的地方,而且虽然因为工作的缘故,他时常将它交给顾华照料,但瘸子却和他更亲,也更为粘他。尹娜来了后,就两个一起粘,结果又被顾华骂没良心。
“预习得怎么样了?”
“都预习完了。”尹娜合上语文书,把它和床头柜上的一摞书全部放进书包,“其实预习什么的,就算不做,老师也不会发现吧?”
“标注的记号可以敷衍了事,但一提问,就立刻原形毕露了。”
尹娜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甯安看了看书桌上的闹钟,“时间差不多了,睡吧。”
尹娜挨着瘸子躺下。
“甯哥哥。”
“嗯?”
“如果顾华哥哥的位置被一个人抢了,而别人却没觉得任何不妥,甚至还很欢迎那个人,你会生气吗?”
“会。但如果那个人只是坐了顾华留下的位置,我便不会。”
尹娜细细品味这两者间的差别,“可万一那人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占取顾华哥哥留下的位置呢?”
“既是顾华留下的位置,便没有被他人占取一说。关键不是那个人想不想坐顾华留下的位置,而是我肯不肯让他坐。”
尹娜缩进被窝,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睡吧。”甯安关灯退出卧室,“晚安。”
次日一早,行至教室门口时,尹娜不禁愣了一下。
此时已是七点半,按理来说,至少已经到了一半的人,然而眼下却空无一人,唯独一朵躺于仇薇琳桌上的白菊花格外刺眼。不到一秒的功夫,尹娜就理解了现状。这时,嬉笑声渐近。被同龄人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心的仇薇琳瞧尹娜来上学了,下意识眉毛一挑、明眸含笑,可她的笑容还未完全展露,眼睑就因随即浮上心头的顾虑而消失了。杨如白突然脚步一顿,大喝一声“那是什么”,然后冲到仇薇琳座位边,高高举起了那朵白菊花。
站在人群后方的路明宇脸色大变。
“薇琳,有人往你座位上放白菊花!”话音未落,杨如白就将矛头指向了站在一边的尹娜,兴师问罪地栽赃道:“尹娜,是你干的吧?”
尹娜淡然:“不是我。”
“我们出去的时候,薇琳桌上分明什么都没有,可现在却多了朵白菊花,教室也只有你一个人。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
尹娜从容不迫:“我前脚才踏进教室,你们后脚就来了。哪来时间干这种龌龊勾当?”
“哼,鬼晓得你到底是真没有时间,还是故意不放下书包,装出一副才刚刚到达的样子。”
“不相信的话,尽管调监控好了。顺便也能查出罪魁祸首是谁。”
“呵,监控?”杨如白一脸“你怕不是在逗我”的表情,“试问咱们学校的学生,有谁不知道装在班级内部的监控只会在考试期间开启?就算想查,也没法查吧?喔,你该不会因为早知道监控是关着的,所以才故意这么说,以此来洗清所谓的冤屈吗?”
尹娜:“……”
想不到准备得还挺充分。轻敌了。
仇大公主的“骑士团”成员有男有女,除了鹤立鸡群的路明宇,剩下的全是熟悉的面庞,其中不少和尹娜关系不错……至少她认为不错。他们所射出的居高临下的各种视线尖锐而锋利,好似带着尖钩,足以以最残忍的方式扎进她的皮肤,牵动其连心的脆弱神经,搅起浑身被撕裂的巨大痛苦。尹娜并非被这种集体性气场慑住了,她仅是觉得可悲,可悲这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可悲他们自以为是的正义和智慧——当初末末也是这样独自承受着一切吗?她忍不住心想。这时,仇薇琳径直走来,握住了她的右手:“谢谢!”
在场人顿时一惊。
“我知道,”仇薇琳欣喜万分,眼波撩动,甚至还有点热泪盈眶,“尹娜你是不想被人发现,所以才趁没人的时候偷偷送我花吧?谢谢你!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花呢!”
尹娜:“……”
这孩子是认真的吗?
杨如白被强行塞了一口瘪,脸一阵青一阵白,极为难看。她咳了一下,为小公主解释道:“薇琳,白菊花是送给死人的。”
“死人?”
“是的。所以送活人白菊花,就等于诅咒那个人去死。”
仇薇琳懵懵懂懂地眨眨眼,随后恍然大悟,认真地提醒尹娜道:“下次送花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不要搞错花了。”
杨如白气煞,差点咬到舌头:“仇薇琳,你真以为她是不小心送错花吗?她是故意的!她有意诅咒你去死!”
“为什么?”
仇薇琳的无辜眼神简直让杨如白原地爆炸,忍不住咆哮起来:“因为她讨厌你,巴不得你去死啊!”
仇薇琳不懂杨如白为何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