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玩具玩弄的人们复仇。
如此一来,嫌疑人的确定就有了明晰的方向,怀疑范围也大大缩小。听洛萍的邻居说,洛洛似乎跟同校的一名男生玩得很开,甯安便和欧阳尧旭去往了她的高中。路上,欧阳尧旭一边驾车,一边冷不防开口道:“尽管为自己女朋友报仇合情合理,但事实真会如此吗?”
“怎么说?”
“既要报仇,自然是手刃所有仇人才有意义。然而洛萍通讯录里的二十六个加密号码中,就我们已获悉身份信息的,四个在外地,两个几年前就进了棺材。因此从一开始,犯人就没法完成报仇。既然没法完成,那么报与不报,根本没有两样。况且对于那个中风老头来说,他现在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还没有子女照顾,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所以还不如让他活着。”
甯安意味深长地凝视欧阳尧旭,不动声色地问:“你想说,我们曲解了犯人的目的?”
“这个……我不太清楚。反正我是这么感觉的。”
“这样就好。下次无论有什么想法,也一定要像这次一样直接说出来。”
斜眼一瞥满脸欣慰的甯安,欧阳尧旭忙不迭收回视线,在红灯转为黄灯的瞬间,平稳地把车停在停止线之后,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洛洛的班主任是一位慈祥和蔼的中年妇女,说话轻声细语的,对待突然来访的甯安和欧阳尧旭也极为客气。得知二人的来意后,她从柜子里取出一张毕业照,指着上面某个站在第一排角落的男生,慢条斯理地说:“你们要找的,应该是绳藤。”
见照片中央空出一个站位,甯安料想这应该是留给洛洛的,“真是个罕见的姓氏呢。”
“是的,我当年初次看到名单时,也是这么想的。”
欧阳尧旭瞅了瞅身体弯成“7”字形的绳藤,奇怪道:“为什么全班只有他一个人鞠躬?”
班主任苦笑:“他没有鞠躬,他只是驼背而已。”
“驼背?天哪,整个人都成虾姑了,也太严重了吧!”
“是啊。因为驼背,他无法正常参与体育活动,还时常遭到同学歧视。虽然我好几次建议他去医院看看,可他就是不听,还说就算是国内的顶级专家也治不好。”
甯安:“为什么?”
“不知道。他的父母也不怎么管他,不是不接我电话,就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可以说,绳藤之所以那么阴郁孤僻,九成由他的家庭导致。”
“那洛洛呢?”
“洛洛是单亲家庭,据我了解,似乎一出生就跟她妈妈相依为命了。但是,她妈妈显然不是正经人,每次来学校都是一副浓妆艳抹的样子,而且她看洛洛的眼神,怎么说呢,那根本不是一位为人母者该有的眼神,反倒像一名商人在测算商品价值。”
“围绕洛洛的传言,您有过耳闻吗?”
“当然。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把她妈妈叫到学校,还时不时去家访的。然而我们教师所能做的,终究十分有限。”
“洛洛和绳藤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变好的?”
“这我不太清楚,但大抵应该是在高二那年。因为我是在那时候才听到学生谈论他俩的绯闻的。而且绳藤还曾经因为洛洛,和高年级的学生发生了冲突。”班主任顿了顿,又说:“其实洛洛和绳藤走近这件事,我至今仍旧觉得不可思议。他俩虽同样在家庭方面有着旁人无法体味的难处,但在性格上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一个开朗过头、备受同学关注;另一个整天阴沉着一张脸,无论见了谁都没好气:可谓恰好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那您知道绳藤现在在哪儿,或是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班主任摇了摇头:“刚毕业那会儿,他家的电话还打得通,但后来就不行了。”
甯安沉思片刻,站起来说:“谢谢您的配合,黄老师。若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地方,我们会再来找您的。”
走出校园大门,甯安回头望了一眼由于刚刷漆不久而倍显亮丽崭新的教学楼,直觉洛洛和绳藤之间的故事,非常值得深挖。感到手机振动,他摸出来一看,是施杨。
“犯人被我们抓了现行。快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