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甯安已经分析出内鬼的职位至少在科长级,但经过此次剿灭行动,焉然的嫌疑基本可以洗清了——知晓那份名单存在的唯甯安一人,假如她是塞勒涅的内鬼,完全可以秘密处理了他,再将名单销毁。因此甯安就在犹豫是否要告知她内鬼一事。毕竟焉然身为科长,手头资源丰富、人脉圈广,平常接触范冰和董峻国的机会也比较多,调查起来更为方便。听完甯安的想法,施杨没有马上发表意见,而是先沉默着缓缓抽了几口烟:“如果你认为这样比较好的话,就去做吧。”
对于施杨的默默支持,甯安素来心存感激,所以不禁对自己直到今天才向他开诚布公调查雷轩的原委感到抱歉。不过施杨并不在意这些,作为一个比起语言,更偏向干脆利落地付诸行动的人,他不会斤斤计较于细枝末节。单甯安肯告诉他事情的缘由,就已经足够了。
“但是,下次不要再单独行动了。”
施杨掐灭烟头,不紧不慢地补充了这么一句。甯安微微一愣,笑道:“嗯。”
于是甯安把焉然请到一间“干净”的会议室,向她说明了自己发现内鬼的来龙去脉及对其身份的推断。焉然听了,一反往日平易近人的和颜悦色,神情凝重地垂眸喃喃道:“……原来你们也注意到了吗。”
甯安一惊:“科长,难道你……”
“是的,关于部门被塞勒涅安插了‘耳朵’这件事,我早已有所察觉。可由于各种原因,暂时也只能静观其变。至于有多少人发觉部门里有内鬼,我就不清楚了。你们是首先找我商议此事的人。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甯安、施杨。”
“言重了,科长。”虽然先前私藏名单拷贝件是为了以防万一,但此时此刻,甯安油然而生一股背叛的罪恶感。
“我对内鬼的看法和你们一样:职位和我同为科长或在我之上,能够轻易左右策处科内的任务分配和获取各组情报。”
甯安与施杨对视一眼,问:“科长,当初的清河路怪兽事件,是有人特意指派给晨星和胡一轮的吗?”
焉然回忆片刻,道:“虽说从联络科转来的案子都会先到科长室,但这个案子,我是在收到嘉定疗养院的报告后才知道的。”
“那……难道是副科长?”
“既没经过我手,按理说也只能是她了。”
甯安纠结半晌,斟词酌句道:“科长,此次围剿塞勒涅旗下组织和团体的行动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我怀疑是对方另有阴谋。”
“因为内鬼吗?”
“嗯。站在塞勒涅的立场,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剿灭计划。然而他们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仅是任由旗下组织和团体被歼灭。”
“这点我也注意到了。”焉然正容亢色,“或许我们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塞勒涅利用了。”
“欧阳尧旭,又在研究组长给你的案例?”
闻言,欧阳尧旭抬起头,随即被晨星那双近在咫尺又如璀璨明星般闪亮的大眼睛吓到了,不由得大叫一声摔了个仰面朝天。晨星略显不悦地直起身子,叉腰噘嘴道:“干嘛啊,一副撞见鬼的模样。”
“要……要你管!”欧阳尧旭闷闷地站起来扶正椅子坐好,固然视线停在资料上,余光却数度往晨星身上瞟。他两耳微微发红地咳了咳,装作心不在焉地问:“喷香水了?”
“香水?”晨星低头闻了闻自己,“哦,我昨天换了新的沐浴露。怎么样?很好闻的奶香味吧?可惜很小一瓶,还特别贵。要不是看走眼了,我才不会买这么不划算的东西呢。”
欧阳尧旭的眼珠仍旧不受控制地瞄向晨星。可一看到若隐若现于对方领口下的疤痕,他就顿时变了表情,继而垂下脑袋,沉声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就是想问问你钟轶和钟晴的状况。”晨星转过身,靠着桌子说,“她们出院不是很多天了吗,但一次面都没有再见,所以有点担心。”
欧阳尧旭似是不快晨星提起钟轶和钟晴的事,头也不回地冷漠答道:“她们好的很。”
“那你怎么不带她们来部门?”
“拉她们出来干什么?丢人现眼吗?”
晨星愣了愣,轻轻吁了口气:“欧阳尧旭,你为什么讨厌她们?”
“我为什么讨厌她们跟你有关系吗?”
“应该不是因为她们是异类吧?”
“怎么?想玩猜谜游戏?好啊。”欧阳尧旭转过转椅,背靠椅背,翘起二郎腿,右手支着下巴,高高在上地说,“你尽管猜,猜出来算我输。”
晨星无视了他的装腔作势,自言自语似的认真思考道:“副科长在部门里是出了名的憎恶异类,所以她才处处对组长和大部分行动专员为异类的我们组施压刁难,每次遇上都没好脸色。可你不一样。你虽然表面上一副痛恨异类的样子,但对我、师父还有组长的态度和对其他人没有明显区别。因此我就在想,说不定有其他特殊的理由令你讨厌钟轶和钟晴。”
欧阳尧旭一个不屑的白眼:“说了这么多,还不是猜不出来。”
“我不会问你是什么原因,因为我不想惹你生气;我也不会叫你原谅她们,毕竟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晨星一本正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