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晨星都参不透欧阳尧旭为何生于富贵之家,却像幼年长期营养不良似的智商低下。此时此刻,她终于恍然大悟——欧阳少爷不是营养不良的智力残疾儿童,而是因为从小山珍海味吃太多,以至于大脑富营养化了。
当初被甯安叫去一番“促膝长谈”后,欧阳尧旭迫于无奈,将他那又占地又毫无任何卵用的高档办公桌椅换成了与他人一样的普通款。兴许是之前只坐过柔软花哨的沙发,他屁股一贴上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的转椅,就立刻“咻咻咻”地一边原地转圈,一边颇为享受地欢呼起来,致使晨星使出了全身解数,才勉强忍下赐他一记爆栗的冲动。虽然后来他对转椅的新鲜感逐渐下降,但今天,他又不知抽了哪根筋,居然在甯安的位置上胡闹起来。只见他先双脚朝地上一蹬,整个人连同转椅向后滑了一段距离,继而又转身抬脚踩上墙壁,再度借助反作用力往后滑去。他就这么如一个弹性极佳的皮球,在组长办公室里四处乱滚了会儿,接着倏地在办公桌前停下,翘起二郎腿的同时双手交叉于胸前,趾高气昂地扬起下巴,颐指气使地对空气说:“把这份案例给我拿去抄十次!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许落!”
晨星:“……”
这货是把自己当组长了吗?
欧阳尧旭又换了个姿势,正襟危坐,横眉怒目地一拍桌子,喝道:“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案子都看不懂?你妈怀你的时候,羊水漏进你脑子里了吗?”
晨星:“……”
不不不,组长绝没说过这种折损人尊严的话!这瓜娃子绝逼给自己加戏了!
过完了戏瘾,欧阳尧旭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不住地身体前晃后仰,双手疯狂拍打桌面。不想再看到如此不堪入目的画面,晨星不忍直视地扶了一下额,伸手敲响了组长办公室的门。
刹那间,欧阳尧旭整个人从转椅上蹿起来,差点一屁股摔到地上。见来者是晨星,他心有余悸地长出一口气,又摸了摸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小心脏,生气地抱怨道:“干什么啊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有胆子自嗨,却没胆子被发现吗?没骨气的家伙。”晨星毫不留情地讽刺道,“一大清早就在组长的位子上不正经,不怕又被他罚抄到呼天抢地地喊手酸吗?”
“哼,”欧阳尧旭得意一笑,神气十足地往后靠住转椅的靠背,“甯安那家伙,今天请假了。”
“请假?为什么?”
“好像感冒发烧了。”
“严重吗?”
“谁知道呢。”欧阳尧旭漠不关心地耸肩摊手,“哼,让他平时欺负我。现在报应来了吧。啊,老天爷,果然您是最公正的!I LOVE YOU!”说着,张开双臂,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晨星:“……”
没良心的东西,组长往日对你的照顾全部白费了!
不过两位管事都不在的话,就只剩下自己和这蠢蛋了吗?晨星回头望了眼一如既往地跪坐在墙角的钟轶和钟晴,忽然上前揪住欧阳尧旭的衣领,不由分说地把他拖出了办公室。
“……喂!你……你干嘛啊?本少爷这件西服可是意大利的名牌!弄皱了你赔得起吗?”
即使手脚并用、拼尽全力地挣扎,手无缚鸡之力的欧阳少爷也没能脱离晨星的魔爪。但因为他的嚎叫简直比杀猪还难听,晨星便忍无可忍地松了手,又提腿踹了他一脚:“别叫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呢。”
欧阳尧旭红着眼,愤愤吼道:“你不正是要对我做什么才把我拖走的吗?”
“谁稀罕!”晨星劈头盖脸地朝他砸下嫌弃的话语,“快起来,去干活了。”
“干活?干什么活?”
“某处小区的居民集体举报了一家住户,说那家人中有异类,让我们过去看一下。”
“只是接到举报就让我们出动?照平常,这类举报不是由联络科做了事先调查,确定没有失实后再转给我们的吗?”
“你以为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联络科还能像以前一样,把所有事情都给我们打点好?” 晨星真想一掌拍在对方那用途堪比装饰的脑袋上,“虽然最近异类的活动确实不像以前那样引人注目了,但我们的工作却没有丝毫减少。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欧阳尧旭绞尽脑汁地思考了会儿,茫然地反问:“为什么?”
晨星一个不耐烦的白眼,“不在明面上搞事,自然都涌到背地里了。塞勒涅不可能不加策划就曝光异类存在。社会越是急于恢复原样,在暗流里蠢蠢欲动的异类就越是有机会出来兴风作浪。昨天教育局允许各中小学开学,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这几乎相当于卸下盔甲,自己露出白花花的手臂给敌人砍。”
欧阳尧旭完全没领会晨星的深深忧虑,反而还不以为意地提出了自以为极具建设性的意见:“那就让那群小屁孩别开学呗。”
“你是教育局局长他爸吗?你说不开学就不开学?”晨星略有些上火,但转念一想,欧阳少爷就是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鬼样,对他生气也是浪费力气,于是平缓下语气说,“总而言之,社会对异类仍旧存在着极大的偏见。拒绝正视、用和平的表象把问题掩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