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打断道,“我请客。”
要说欧阳尧旭为何会突然晕倒,其实很简单——他晕血。
因为晕血,所以晨星给喻昀验完血后,他才急不可耐地“战术性撤退”。如今回忆起来,他简直要给自己跪下了——当时究竟中了什么邪,居然面不改色地拿着一个沾了血的东西在眼前晃来晃去。哎,真是疯了疯了。
他软绵绵地躺在病床上,木然地望着天花板。听到开门声,他呆呆地转过头,看见了晨星的身影。
她在病床边坐好,一脸安心下来说:“醒啦?我看你昏睡了那么久,还特地去问医生你会不会不只是晕血那么简单。白担心真是太好了。”
“……”
“为什么不说话?”
欧阳尧旭收回视线,翻了个身背对晨星。
“喂,你到底怎么了嘛?为什么不理我?”
晨星探过身子,疑惑不解地盯着欧阳尧旭的后脑勺。欧阳尧旭微微吐了一口气,声音沉闷地问:“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
“我的隐私,应该全被扒出来疯传了吧?”
晨星怔了怔,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虽然官方和主流媒体会遵从上级的命令,不报道关于异类事件的半个字,尤其是在燕川电视台被杀鸡儆猴之后,但像自媒体这种极具个人主观性的平民媒体,就如野草一样烧不尽、除不完,无论采取多少措施都没用。
“嗯。”这种事情终究隐瞒不了,所以晨星就如实回答了,“好几个相关的视频都到达了百万点击量,你父亲和副科长的履历也都被人肉出来了。不过放心好了,技术人员已经在处理了。不会让你在世人面前的曝光率过高的。”
“……”
话虽这么说,但晨星也清楚,在网上散播出去的信息,正是对“覆水难收”这个词的字面意思的最佳诠释。
“副科长让你醒了后,马上去找她。”
“那就去吧。”欧阳尧旭毫不犹豫地从病床上爬起来。
“欧阳尧旭,那个,”晨星低眉顺眼地说,“对不起,都是我的……”
“别蹬鼻子上脸了。”欧阳尧旭看也不看她一眼,口吻冷漠地道,“我不过是自己想这么做罢了,和你没半毛钱关系。”
晨星:“……”
一路无话。回到部门后,欧阳尧旭径直去往了副科长办公室,不曾在别处磨蹭一秒。他站在门前,伸手敲响房门的同时,耳畔不由自主地盘旋起晨星的声音——
“你,在害怕。”
是的,我在害怕。
“你在怕什么?”
我在害怕……
欧阳尧旭打开门,向坐在椅子上的范冰略一欠身。
……我在害怕,我的母亲。
最后,欧阳尧旭并没有受到严重的惩罚,只需上交一份检讨就行了。在无人不晓异类存在的现今,即使专员严格遵照保密性原则行动,也会被无孔不入的“苍蝇”盯上。换言之,比起给社会造成动荡的和带来不安的罪魁祸首,世人更“在意”保护他们的角色。
“……喂?喂!甯安!我跟你说话呢!喂!”
不自觉神游天际的甯安顿了一下,讷讷地抬眼一看。随即,欧阳尧旭的面部特写占据了整个视野,连他脸上的微小毛孔都清晰可见。
“啊,粉刺。”
“什么?!粉刺?!”欧阳尧旭闻言一个激灵,慌忙欲找面镜子来照照。但由于甯安的办公室里没有一样能够反射光线的物品,他便立马从兜里揪出手机移至窗边,一边扭着身子歪着头,一边艰难地在成像于黑色屏幕的影子上搜寻起来。甯安忍不住微微一笑,左手托着左脸,饶有兴趣地打量他:“想不到你这么注重仪表啊。”
“废话!”欧阳尧旭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于刘海之后若隐若现的粉刺。他不禁握起拳头,暴躁地跺了一下脚,“本少爷貌似潘安情如宋玉才比子建,怎么能毁在区区一个粉刺上!可恶!得赶紧把我的专属美容师叫来才行!”
他愤慨地说着,大拇指重重地点开通讯录,“唰唰唰”地在浩如烟海的号码中划找起来。下一刻,手机倏地被抽离右手。甯安瞄了一眼他通讯录中的各种设计师、营养师、专家和金融顾问,一时间无语凝噎。他退出通讯录,把手机锁了后放回欧阳尧旭的口袋,一副教师好言规劝误入歧途的学生迷途知返的口吻:“一个无伤大雅的粉刺而已,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
“但是……”
感觉对方会在此事上纠结很久,甯安不着痕迹地抢在他滔滔不绝前转移了话题:“薛琴任还没给你拆线吗?”
欧阳尧旭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他在说自己下巴处的伤口:“早就拆了啊。”
“那你为什么还贴了那么厚的一块棉片?”
“拆线了又不意味着伤口完全愈合了,笨蛋!”欧阳尧旭一个面对智障的不耐烦白眼,“我的皮肤可是相当纤弱柔嫩的!万一伤口在愈合的过程中,沾染空气中的脏物留疤了怎么办?你赔得起吗?”
甯安:“……”
都懒得吐槽了。“扶正欧阳家长歪独苗”计划仍旧前路漫漫、任重而道远啊。
“只要你把你那个哪国的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