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欲以自己的视线射穿约瑟夫的脑袋,谷谢紧紧盯了他片刻,克制着不满道:“为什么撒谎?”
约瑟夫泰然自若,无辜道:“我没撒谎啊。”
谷谢声音低沉,略有点咬牙的感觉:“祛除我身上疤痕的方法,根本没有吧?”
“没有。”约瑟夫爽快大方地承认,“所以我才说‘如果’啊。”
“没有的东西,问了又有个屁用!”
“但显然,你对我方才的话心动了,并且此刻的愤怒,亦来自于希望落空。”
谷谢脸上阴霾渐聚,一言不发。
约瑟夫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毫不客气地说:“作为异类,你已然失去了价值,几乎与废人无异。可有些事,即使是废人,也能完成吧?或者说,正因为是废人,才可以掩人耳目。”
谷谢压制着受辱的怒火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他放下托盘,沉着脸,低声问:“你想我转达什么?”
约瑟夫神秘地笑道:“‘你这条命,是我给的。’”
“怎么样了?”
自从怀珺衡公开表示塞勒涅会为需要援助的异类提供庇护后,接收“难民”的工作一时间“如火如荼”“方兴未艾”。尽管大量涌入的高峰期已过,但现今仍陆陆续续有不少异类前来投靠。由于不擅长对耐心和交流技巧有一定要求的信息登记工作,楼莲被眼前大爷的重口音搞得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烦躁地扯了扯头发。听闻乔无艳的声音,他立刻起身扑了过去,同时投以泪汪汪的委屈眼神,可怜巴巴地求助道:“无艳,我要死了!快救救我!”
虽然对方的撒娇手段烂得不堪入目,但作为一位素来关爱幼稚幼儿的热心市民,乔无艳毫不推诿地说:“我知道了。剩下的人,由我来登记吧。”
“三克油喂你妈吃!”迫不及待离去的楼莲随口敷衍了一句感谢,又拍了拍她的肩,抬膝撒腿就跑,瞬间没影了——他最喜欢的综艺节目马上要播放了。
乔无艳二话不说地关掉登记信息用的笔记本电脑,“啪”的一下将其合上了。排在第一位的老大爷不解她此举背后的意图,纳闷道:“你干啥子把这玩意儿关上咯?”
“各位请回吧。”乔无艳冷冷地说,“从今往后,塞勒涅不会再收留任何人了。”
大爷当即义愤填膺:“你啥子意思啊?”
“字面的意思。”乔无艳不屑一顾,带上笔记本,充耳不闻众人对这展开的莫名其妙和不满愤懑,漠然转身离开。突然,她猛地往左一跃,一根尖锐的冰刺堪堪于她耳边飞过,将深深地扎进了前方的墙壁里。
“喂,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乔无艳嗤之以鼻,回身直视向她发起偷袭的年轻小哥,语气平平地道:“没什么好说的。”
“混蛋……”小哥愤怒地瞪着乔无艳所戴口罩上的叉叉图案,周遭寒气涌动,脚下地面登时铺上了一层白霜,“是你们说‘异类该团结起来维护自身权利’,我才费尽心思打听到这里的。如今连个正当理由都不给,就单方面让我们走人?你们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没错没错!”
“即使是狗部门最忌惮的组织,你们也休想胡作非为!”
旁人纷纷应声附和,蠢蠢欲动,企图上前讨公道。乔无艳根本懒得理会他们,一个鄙夷的白眼之后,一把西瓜刀陡然从其背后冲出,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分别架在了小哥的脖子上。
“再要嗷嗷乱叫,我马上教你们人头落地!”
“有本事的话,尽管试试!”
小哥一副傲然不惧死亡的模样。他颈边的西瓜刀逐渐被冰霜覆盖,继而“嘣”的一声,碎成了无数冰碴掉在地上。
乔无艳几乎要笑出声了:“谢谢你啊,这下正好够了。”
话音一落,小哥还没明白过来她此言是何意,就见一颗冰碴就骤然蹿起,精准无误地穿透了站于人群后排的一个男人的太阳穴。下一刻,剩余冰碴倏忽间如枪林弹雨般袭来,令众人被迫四下逃散。小哥立即变出一面冰盾进行防御,等乔无艳停止攻击后,无意间一回头,发现身后连半个鬼影子都没有,虽然心存不甘,但还是识相地作罢撤退了。
申请加入塞勒涅的,除了像小哥这种颇有实力,并且有志为异类的未来出力的人外,其余基本上是能力弱小,关键时刻不仅派不上用场,反而还会成为包袱的累赘。乔无艳正因为看穿了这群人中唯有小哥一人能打,才敢以一敌多的。
“哼,一群垃圾。”乔无艳缓缓走至被她一击毙命的男人身旁,从他左耳里掏出了一个微型监听器。似乎想让对方听得更清晰一些,她摘掉口罩,把它放到嘴边,字正腔圆地揶揄道:“别浪费力气了。你们的把戏,早就被我们识破了。”
说罢,一脚踩烂了监听器。
“执行秘密卧底任务的监护对象被当场杀死了?”
看着被自己所言惊得目瞪口呆的甯安,施杨点了点头,淡淡地补充道:“根据监听器传来的声音推断,割喉女并未和他有过近距离接触。”
三四月那会儿,部门上下被层出不穷的异类暴/乱搞得筋疲力尽、分身乏术,故而到了局势相对稳定的五月,才有余力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