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凯称,他是在被所长强行休假后的回家途中,被给他指血检测仪的人搭话的。他自觉与其素不相识,但对方却一副十分了解他的口吻,还非常自来熟地和他勾肩搭背,言之凿凿地断定他一定需要那检测仪。虽然舒凯提供了他的外貌特征和姓名,但恐怕这案子,暂时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电话另一头的卜瑞珉问:“为什么?”
“因为他是华亦冬。”
王海波被清除掉记忆后,便由联络科接管了。因此即使没有亲身参与进燕川乐园阿克索事件,卜瑞珉也知道他干了什么。而绳藤和洛洛的案子,就是他申请转到部门的,所以对内情也一清二楚。
“哼,原来是我们亲爱的‘老朋友’啊。这还真是意料之外呢。不过以他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作风,也算在情理之中吗?”卜瑞珉笑了笑,不甚在乎地说,“反正对于我们而言,只要抓住舒凯就够了。”
甯安:“……”
“对了,今早的新闻你看了没?潜逃了四年的连环杀人犯被捕的那个。”
“看了。怎么了?”
“其实我们是顺着匿名举报者提供的地址,才逮住他的。要不是他把受害者们的头发、牙齿和指甲剪下来当收藏品,我们还不一定能给他预订监狱的豪华套间呢。不过值得玩味的是,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屋里只有他一个人,而且他还陷入了昏迷,身上绳子一圈一个结,紧得好像要他活活窒息一样。”
“制服了他的,难道就是匿名向你们举报的人?”
“或许吧。据他交代,他是在袭击其同居女性的过程中,被突然闯进来的男人打晕的。而他那位同居者,是异类。”
甯安惊诧:“那她……”
“暂时是下落不明的状态。说不定是对前来拯救自己的骑士大人一见倾心,进而和他私奔了。”卜瑞珉开玩笑道,语气惬意得仿佛伸了个懒腰,“话说回来,那变态也真是胆识过人。居然敢对异类动手,佩服佩服。”
“……”
“我等下就把她的照片和DNA样本送给鉴定科。你们也仔细瞧瞧吧。毕竟根据伍洺州的招供判断,她十有八九是从设施里逃出来的实验异类。”
说罢,卜瑞珉正欲挂掉电话,却听甯安冷不防喊了他一声。
“举报者,是打电话举报的吗?”
“嗯。”
“应该有录音可查吧?”
“可以。指挥中心会对每一通报警电话进行录音。”
“能不能发我一份?”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要这录音做什么?”
“说不上理由,但总有点在意。”
卜瑞珉一笑,十分信任对方地说:“没问题。我这就去帮你弄一份来。有眉目后,可要一定要通知我哟。”
“嗯。”
结束掉通话,甯安走进地下车库,驱车前往附二医——今天,是沈连寂出院的日子。
由于沈连寂当日紧紧攥着秦源野的断手的画面实在太具有冲击力,但凡一得空,甯安就去附二医瞧他一眼,送他水果和补品。虽然从未被理睬过,但见他逐渐不再抓着秦源野的断手呆若木鸡,偶尔还会出病房散散步,甯安便宽心了不少,丝毫不觉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
除了担心沈连寂的身心状况,甯安无法否认自己之所以隔三差五往附二医跑,其实也是怀着能遇见沈承信的侥幸。韦小舟兄弟已杳无音信了整整四周,即使理智告诉他沈承信不会伤害他们,但情感却不允许他不闻不问。然而出乎甯安意料的是,沈承信似乎真如汪远所说,工作繁忙得连一刻身都抽不开,除了在沈连寂刚入院那会儿来过一次后,至今为止,他都不曾到附二医露第二次面。
虽然不确定沈承信是否会来接沈连寂出院,但期盼见到他的念头,已经打消得差不多了。他此行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送沈连寂回家。
顾及十一层病人们的“特殊性”,住院大楼的八个电梯中,只有两个能且仅达十一楼,并且为了方便管理,其中一个唯有在另一个出现故障,或是遇上突发情况时,才会投入使用。
“……通行证?什么通行证?家属来探望病人,为什么还需要通行证?!”
闻声望去,一位眉眼与沈连寂颇为相似的少年正不满地怒视守在直达十一楼的电梯前的警卫,一副愤气填膺的模样。甯安奇怪地走近,停于少年身侧问:“怎么了?”
作为附二医出身的“人才”,“转行”后又“荣升”为了医院常客,警卫们对甯安简直熟得不能再熟,故而一听见他的声音,就立刻认出了他。
“他没有通行证还想上十一楼。”站在左边的警卫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所以说你这通行证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去哪儿办?”少年伸长脖子,气呼呼地说,“我警告你,我爸可是你们院长的朋友!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俩卷铺盖走人?”
话音一落,甯安忍不住笑出了声。少年随即转头瞪向他,气急败坏地问:“笑什么笑?”
“抱歉。大概是你威胁的方式实在太可爱了吧。”甯安说完,不给少年骂出口的机会,抬首对两名警卫道,“算他跟我一起来的就好。”
警卫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