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无言的方式回道,随后又变脸比翻书还快地绽放出一道大大的笑容,以一贯的轻浮语气告别,“总之,我就先走啦。拜拜~”
“声纹检测结果出来了。”薛琴任胳膊肘夹着报告,不敲门也不打招呼,径直大摇大摆地闯入甯安的办公室,把报告甩到了他面前,“那三段录音里的声音,属于同一个人。”
甯安托薛琴任找人检测的,是三段电话录音:一是卜瑞珉发给他的、举报伍洺州潜藏地址的,二是三个月前直接打进部门内线、举报狄宣和海默大饭店的,三则是去年十一月、某位热心市民举报王海波于燕川乐园附近出没的。燕川乐园事件落幕后,甯安在撰写相关报告的过程中,忽然发觉这举报电话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似乎哪里怪怪的。保险起见,他设法弄来了一份拷贝。这也是他知晓110指挥中心会对每一通报警电话进行录音的原因。如今一看,他当时多留的一个心眼,真不是多虑。
“部门对举报狄宣和海默大饭店的电话录了音,我是知道的。可剩下两份,你是从哪儿搞来的?”薛琴任一脸捉奸在床似的表情,“你这家伙,又在背地里捣鼓什么危险的事情吧?”
甯安无从否认,只能回以干笑:“危不危险,目前还不太好下定论。不过,如果这三件案子的举报者是同一人的话,那么华亦冬极有可能和狄宣有过接触。”
话音一落,薛琴任突然伸长脖子,狐疑地端详起甯安来。之后,大概是没从他的表情中发现有任何隐瞒的迹象,他退回原位,姑且接受了这份说辞:“那么等你查清楚之后,再来向我汇报吧。当然,若真碰上了危及性命的事,你就权当我前一句话在放屁好了。”
他说完,双手插着兜,大摇大摆地走了。甯安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什么叫‘等我清楚之后,再来向你汇报’”,随后拿出手机,给卜瑞珉打了通电话——
“卜瑞珉,我想让伍洺州,认一个人。”
甯安让伍洺州辨认的,正是华亦冬的画像;而伍洺州也表示,此人正是从他手下救美的“英雄”。见事情变得越来越“好玩”,卜瑞珉忍不住嘴角疯狂上扬,一脸巴不得现在就逮住这混蛋的兴奋:“华亦冬参与进伍洺州一案,毋庸置疑是冲着其同居女性——柳叶去的。他找上她的理由,也显而易见——作为曾经直接受部门所害的异类,若得手了可以区分普通人和异类的异肽素指血检测仪,以此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根本不足为奇。不过依据伍洺州的描述,柳叶虽然难以释怀被当成小白鼠的痛苦经历,但并没有因此产生报复任何人的想法。如果她没像舒凯一样被蛊惑的话,那么丢失的最后一个检测仪,很可能还在华亦冬手里?”
甯安以沉默表示赞同。
“所以呢?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办?”卜瑞珉双手抱臂,歪着头道,“王海波、秋谦、狄宣、舒凯和伍洺州,能从他们身上挖的线索,几乎都已经挖光了。”
“不。”甯安眼神笃定地说,“还有。”
“还有?”
“狄宣案的受害者之一,余梅的女儿陶鸢。”
见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出现在眼前,风逸才为之一振,赶紧撂下高高翘在桌上的两条狗腿,笑盈盈地迎过去:“呀,小安安!今儿什么风,竟然把你吹来了!”
对于风逸才的习惯性插科打诨,甯安早已习以为常。大多数情况下,他仅是一笑了之,不予附和。然而这次,他却严肃着一张脸,仿佛来兴师问罪似的:“有空吗?”
“有,当然有!凭咱俩的关系,就算没有也必须有!”风逸才喜欢装腔作势的老毛病一如既往,他热情似火地请甯安坐到沙发上,又立刻屁颠屁颠地取来杯子给他倒饮料。
甯安看了看杯中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冰红茶,虽然不怎么口渴,但还是拿起来喝了一口。随后,他放下杯子,毫不掩饰地笔直注视起风逸才来。
“干嘛?”风逸才被他盯得莫名其妙,忍不住擦了擦鼻子,“我帅气的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风逸才,”甯安一字一顿地说,“你觉得为什么有些人明知某事是错的,却硬要一意孤行呢?”
“那肯定是有促使他这么做的理由啦。”
“有什么理由,会让他无视无法挽回的惨重后果?”
“这就要问他本人了。不过你所谓的惨重后果,或许在他眼里就轻如鸿毛呢?”风逸才轻挑地回答,“话说回来,为什么突然跑来问我这个问题?”
甯安眯起眼睛,锋利逼人的目光宛若在试探一脸无辜的风逸才,是否真有看起来的那么无辜。而后,由于没从对方脸上捕捉到丝毫动摇之色,他吐出一口气,略显消沉地问:“三个月前的海默大饭店事件,还记得吗?”
“当然。”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受人委托调查过狄宣?”
风逸才愣愣地眨了眨眼,随后突然反应过来,笑嘻嘻地道:“切,现在才发现吗?小安安,业务水平不合格哦。”
“当时因狄宣旧疾发作暴毙,那些曾依赖他吸收‘负能量’的受害者们无一不像产生了戒断反应,连单纯的对话都无法进行,所以我们只能暂缓相关调查,把他们全部送去附二医接受治疗。四天前,余梅的女儿陶鸢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