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美味可口的杏仁柠檬水。”
艾潘妮听得出神,饭也顾不上吃。沙威对那种传说中的饮料形容的太过诱人,以至于她明显地咽了两下口水:“那、那么先生,请告诉我哪里能喝到这玩意儿?”
“右岸的饭店应该都有卖吧?”沙威边回忆边往嘴里塞了块兔肉,咀嚼让他的声音也含混了起来:“拉丁区里时髦点的馆子好像也有,不过全都不便宜,差不多要 1 法郎一杯的样子。”
听到价格,艾潘妮顿时泄了气,那价钱根本不是自己消费得起的东西。她郁闷地拨拉着自己盘子里的豆子,低声自言自语:“真遗憾,我可不像您那样的先生,喝得起这么高级的饮料……”
“我也没有拿那么贵的东西当水喝。”黑发督察撕了块面包,沾着红酒酱汁吃起来:“虽然确实在右岸饭店喝过两次,但最好的杏仁柠檬水,还得是我妻子做给我喝的那种。”
像是被触动了某根神经,艾潘妮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桌对面,发现沙威嘴角平素紧绷的线条逐渐松弛,持续露出一种不常见的笑容。她记忆中那个笑起来如同老虎般凶蛮的男人,现在却眼神柔软,如同冬日阳光穿透云层,在凛冽的寒冬里带来难得的温暖。
他并没有看她,似乎沉入了回忆或某种思念,平时方脸刚硬的线条仿佛抹去了锋利。在艾潘妮眼里,这位严厉冷漠的执法者,忽然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正沉浸在家庭亲人带来的温暖幸福中。她忽然心头微微一酸,也不知是感动,还是在意着什么东西:“您的……妻子?抱歉先生,我好像从来没见过尊夫人?”
这和伽弗洛什的情报不一样,他说这老条子一直是条独来独往的孤狼,根本没有家人。
“这并不奇怪,因为我妻子并不在巴黎。”沙威的笑容淡了下来,粗大的手指不自觉地揉搓着面包,碎渣纷纷掉落到桌面上。
原来如此,大概俩人是分居状态,感情不太好吗?
艾潘妮看看督察先生手上的金戒指,又看看他脸上落寞的神情,总觉得不太像感情不好的样子。不过她很清楚,再继续往下问就太侵犯隐私,对别人也就是个八卦过度,但对这位沙威督察挖八卦,可能就没啥好果子吃了。
于是栗发女孩见好就收,用她最礼貌恭敬的词汇,向沙威表达了对这顿饭的感谢,并趁他跟堂倌结账时把桌上还剩的三块面包塞进了裙子口袋,抚摸着凸起来的部分,解释自己吃得实在太饱所以形象不雅。督察先生灰色的眼睛眯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你吃的开心就好。”
两人在饭馆门口互相告别,准确点说,是艾潘妮单方面向沙威告别,因为对方边整理外套,边淡淡地对她说,如果再饿得很了,就来找他。说完后,高大的督察并没有道别,只是点头致意后转身迈开大步,沿着拉塞佩德街走远了。
这一定是老条子的阴谋!
艾潘妮内心阴暗的角落忽然冒出一个声音,提醒这许诺可能是个陷阱,引诱她不知不觉中为警方卖命——也许是那老条子想发展线人?很多警察手里都有线人,但从没听说过沙威使用过这种渠道,他总是靠自己去执行法律,连油水都未曾捞过半分,这也是他在警局下属里并不太受欢迎的原因。
可她敏锐的直觉却反对这个声音,认为虽然老条子的行为十分古怪,和以往完全不同,但也许真的只是一点对她的怜悯。
艾潘妮慢慢地走着,理智和直觉在心里不停地掐架,搞得她脑壳痛。最终她把问题归结于督察先生目前处于脑子有病的状态,虽然是个不正常的状态,但这病得的似乎还不错的样子。至少在他病好之前,能多吃他几次就吃几次,毕竟有便宜不占天理不容嘛。
想到这里,栗发少女的笑容爬上嘴角,连身体都变轻了,连蹦带跳地向着济贫院大街走去。
——
沙威“回到”巴黎警察局已经有半个月了,他对工作环境和内容适应的非常好——几乎全是他曾经做过的事。除了文书工作没法偷懒以外,他对于几个大点的案子记忆深刻,能很快地带队侦破,效率之高令同事和上司咋舌。连续立了三次功以后,沙威谨慎地开始推荐把功劳记在下属和所长身上,避免给将来回去以后,给这个世界的自己挖坑。
他现在有八成把握能够回去,因为那张神秘卡片上的指针真的开始移动,速度大概是每周前进一格。这样推算的话,大概 12 周,也就是三个月后,指针就能回到原点。如果文字内容没有歧义,那么他就能回去。
希望如此吧!
沙威非常不喜欢把命运寄托在这么扯淡的事物上,但现在也无可奈何,只能祈祷这玩意真能奏效。这种不安感如影随形,经常在工作时也在脑内徘徊不去,逼得他不得不给自己增加巡逻时间和范围,让身体动起来以排解焦虑。
这个世界的巴黎社区,比他呆的那个某种程度上干净不少,目力所及之处,少有流民乞丐污染街道。不过沙威大概也能察觉到原因,总有人像有心灵感应一样,在他到来前一步发出信号,让泥猪疥狗之流提前四散逃窜。
这丫头还真是闲得慌。
沙威故意猛地回头,眯着的灰眼睛里射出凶光,吓得一个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