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瑟刚回到家就发现她那对父母一定是又吵架了,地板上还有没打扫干净的瓷器碎片和被撕碎的报纸。
黛西看见她回来非常高兴,但看到法布里斯沉着的脸,又畏畏缩缩的躲到了一边。
她放下箱子,照例先去向安德莉亚问安。
那个可怜的、生了病的女人正坐在窗边,苍白的脸面向窗外,眼神空洞的流着泪。
“妈妈,”希瑟在她身边蹲下,尽可能用不刺激她的语气说道,“你吃过药了吗。”
安德莉亚有些木讷的低下头,这时候她的神情算得上是温和的,但当她看到自己女儿那张肖似自己的脸蛋时,又突然变得狠毒了起来。
“叛徒。”希瑟听见她哑着嗓子咒骂道。
至少比孽种什么好听点,她自嘲的想到。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安德莉亚似乎更糊涂了,去年夏天的时候她还只是有些疯疯癫癫的,但胜在精力还算充沛,但现在整个人却病怏怏的,一副苍白脆弱的样子。
希瑟不愿意在这个古怪的房间里多待,她站起身想要离开。
这个时候,安德莉亚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腕,她回过头,发现她的母亲正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
“你想去那个泥巴种的婚礼!做梦!只要我活着我就不允许我的房子里有这些臭虫的气味!”
希瑟吓了一跳,她慌忙的后退两步,差点打碎了放在桌子上的药瓶。
安德莉亚读了她的想法。
“过来,希瑟。”
感谢梅林,她从没有一刻对法布里斯的声音这么感激。希瑟最后看了一眼安德莉亚苍白的面庞,随即快步走了出去。
在走到法布里斯面前之前,她努力平静的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她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听见刚才的安德莉亚的话,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万幸的是法布里斯好像只把那当作妻子的疯话,他坐在餐桌前,手里拿着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你那个学校怎么样。”
希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关心起霍格沃茨了,只能如实回答:“很好,爸爸,我在那里学到了不少。”
法布里斯哼了一声,显然对她的学校不屑一顾。
“别和那些麻瓜家里的臭虫挤在一块,”他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赫尔穆特的继承人要有继承人的样子。”
她能感受到愤怒在自己胸腔燃烧,她想冲他咆哮,告诉他瞧不起麻瓜出生的人又多愚蠢,莉莉就是最好的例子,告诉他自己不想做什么见鬼的继承人,因为这个家里根本没有一样有价值的东西,所以自己一旦到了17岁马上就要从这儿搬出去,并且不打算花他们的一分钱。
但理智叫停了她。
“是的,爸爸,我知道了。”
一如既往,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顺从而又平静。
整个七月希瑟都过得不太好。
安德莉亚的病似乎更糟糕了,希瑟发现她必须吃更多的药,这让她清醒的时间不断的减少,而且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现在哪怕不是刻意去做她也能源源不断的听到周围人的思想,而对于天生的摄神取念者来说,这是不太正常的,他们有控制自己的能力,只有在情绪失控的状况下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法布里斯将她关在房间里,每天只有黛西会进去给她送餐,偶尔打扫屋子,而希瑟几乎见不到她,她尝试向法布里斯提议,应该将安德莉亚送去圣芒戈进行治疗,但遭到了斥骂。
“收起你这些愚蠢的想法,如果你还有一点身为继承人的自觉就应该知道,家里出了个疯子对赫尔穆特来说是多么丢人的事情。”法布里斯怒吼着将报纸砸在了她的身上。
于是她最终什么都不再说了。
有时候看见安德莉亚送她的那个香薰灯她还是会愧疚,但很快又麻木起来,比起她对自己伤害,那一点点的母爱实在是微不足道。
唯一可喜的是朋友们没有忘记她。莉莉和拉文克劳的姑娘们都给她写了信,这还是希瑟第一次在家里收到来信,但她并不敢让法布里斯知道她收到了信,莉莉是麻瓜出身,艾妮德拉是混血,想起那天他说的话,希瑟总有些惴惴不安。
只要挨到毕业就好了,她安慰自己。
如果能找一份养得活自己的工作,哪怕去瓦加度当教师也好,她就不用再回到这里了,哪怕是法布里斯也拿她没办法。
出人意料的是,莉莉在信里说她的假期过的也不怎么愉快,她和姐姐佩妮几乎每天都会吵架,她只好在白天的时候躲到外面去,斯内普还是常常陪着她,他们住的很近,但她总是要回家的,佩妮只要看到她在看关于魔法的书籍就会尖叫着骂她是“怪胎”,忍无可忍之后莉莉当着她的面把茶杯变成了老鼠,佩妮因此吓得不轻。
希瑟觉得有些好笑,在麻瓜眼里,巫师就是怪胎,而在正常的巫师眼里,她和安德莉亚这种摄神取念者也是怪胎。
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