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逸满了诡秘惑人的花香。
谢怜微微扬起脸。他没感觉到雨打人面,只觉什么轻柔至极的东西拂面而过。一伸手,接住,低头看看,那静静飘落手心的,竟然是一片小小的殷红花瓣。
他再一扬首,屏住了呼吸,只觉难以置信。
漫天血雨,竟是化为了满天纷纷扬扬的花雨!
根本不需要猜来人是谁了。谢怜收拢五指握住那片花瓣,绽出笑容,道: “三郎!”
一转身,他便看到灵文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只有一人独立原地。那乌发红衣、浅噙轻笑的高挑少年,不是花城又是谁?
花似血落,血如花飞。那张脸一如初见的俊美灵动,双眸熠熠生辉。他缓缓将那修长的银色弯刀收入鞘中,踏着满地朱红碎珊走来,道:“殿下,我回来了。”
他肩头沾了一点花红,谢怜下意识顺手帮他拂了,把手背到身后,笑道: “我竟不知,你除了能带来血雨,还能降临飞花。”
花城也向他走近,随手拂了肩头的花瓣,也笑道:“这个是即兴发挥,刚刚才创出的新招。原本是惯例要来一场血雨的,只是突然想到哥哥也在,若是淋着了,岂不怪我?只好悬崖勒马了。”
谢怜是没淋着,裴茗却是淋了个正着。他在空中道:“劳驾两位,先放我下来行吗?”
花城摆摆手,一只银蝶飞向裴茗,谢怜则转过身,二人一齐看向靠树而坐的灵文。他肩头也栖着一只银蝶,它定在那里,使这具身体无法再恣意攻击。谢怜道:“灵文,你现在感觉如何?”
灵文脸现疲倦之色,道:“死不了。白锦如此狂暴,花城主却一招定夺,难怪这么多小鬼前赴后继想成为下一个绝境鬼王。”
花城却笑吟吟地道:“它们前赴后继,是因为搞错了一件事:不是成为绝境鬼王便能一招绝杀,而是首先你要做到一招绝杀,才能成为绝境鬼王。且……”他挑了挑眉,道,“它似乎不怎么想跟我打。”
闻言,谢怜暗自沉吟。说来也是,之前花城将锦衣仙直接穿上身了,它也没拿花城怎么样,不仅如此,还显形了。
总觉得,它对花城提防之心是有的,却并无敌意。
好容易落地的裴茗走了过来,不知用什么法子把一身的血甩干净了,抹着头发道:“二位,回头再聊。不先给他脱了这衣服吗?这么穿着不危险?”
谢怜道:“这……不太方便吧?”再怎么说,灵文也是个女神官。裴茗却不
裴茗却不以为意:“他现在可是男相,有什么不方便的?”说着就动起手来。可他刚把手伸到灵文领口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下,脸色大变,猛地抽回,满手是血,道:“这衣服!灵文你管管他!”
灵文叹了口气,道:“你自认倒霉吧。我是管不了了。”
谢怜打量他片刻,忽然道:“灵文,锦衣仙那个被心爱女子所骗,断头颅、四肢的传说,是你编造的吧?”
灵文脸色微微一变。
花城道:“放心,我封住了锦衣仙,他现在听不到外面说什么。”
裴茗见无人在意,便立马抗议:“你封住了它为什么我还会被咬?”
谢怜在灵文面前蹲下,道:“不必担心,我们不会在白将军面前多言。可是,该看到的我们都看到了………”
灵文神色变幻莫测,最后才道:“早听闻花城主所创的蝶梦之法能侵人心境,不想并非传说。”
花城微扬下颌,道:“客气,我就是喜欢把传说变成事实。”
谢怜蹲在他面前,肯定地道:“那传说得以四下流传,也是你有意推波助澜的?”
灵文道:“太子殿下何以如此笃定。”
谢怜道:“只因为白锦是被怨灵所杀,须黎国的百姓不能原谅他在敌国攻城时竟然不在城中,未能镇守国家,虽然这不是白将军的错,但是在须黎国百姓看来,那就是背叛,所以他们不仅杀了白将军,还在白将军死后日夜撕咬他的魂魄,不肯放过他,所以,为了不让这些怨灵有理由冲他发泄自己的愤怒,你必须给怨灵编一个全新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白锦必须是从未动摇过的英雄,没有瑕疵,他一直在须黎国,坚守到最后一刻,所以,灵文要给白锦的离开,她要为怨灵重新找一个发泄的对象。
当初是灵文决定执行这个计划的,所以她把凶手定为了自己,她编了一个故事,那个故事就是痴傻将军被一个心肠歹毒的女子所骗,还被那个女子害死的故事。
在灵文的推波助澜下,怨灵接受了这个版本的故事,他们没有理由再攻击白锦,他们终于离开白锦后,但白锦却早已化为了锦衣仙。
良久,灵文才道:“这般才好……”
知道真相的谢怜,心情很复杂,灵文靠着树干休息片刻,她环顾了四周,忽然道:“那个,刚开始,小槐和你们在一起的吧?她怎么不在?”
听此,花城和谢怜脸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