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为什么?”
赵平津放弃般把平板往旁边一扔,仰头靠在了床背上,悠悠开口: “真要我告诉你?”
“嗯。”
“那看你今晚表现。”赵平津挑眉瞅她。
黄西棠翻身就跑,却被赵平津牢牢地捆住了腰。
黄西棠腰部尤其怕痒,笑着挣扎到: “我不问了赵平津,你自个好好留着吧。”
“晚了,我偏要告诉你。”
他掀起被子把黄西棠拖进去,自己翻身压住她,一个炽热的吻落了下去。
一场缠绵悱恻之后,赵平津还停留在里面,黄西棠圈着他的脖子,鼻尖碰他的鼻尖,微红的脸近在眼前,眨着温柔双眼问他: “现在可以说了吧?”
赵平津回望她的眼睛,慢慢地说到: “黄西棠。我一直认为就是因为我一直带着这张照片,老天爷才让我反复遇见你的。”
“你知不知道,北京和香港到底有多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有去深圳开那一场会,没有恰好遇见你,我们这辈子可能不会再见面。”
“这个世界七十多亿人,无数人一辈子连面都没见过。而我们却能反复遇见,这是何等的幸运。”
“所以......”
黄西棠闭上眼睛吻了过来。甘甜、濡湿、缠绵,共同诉说着此时的心照不宣。
第二本相册的第一张,是黄西棠穿着婚纱走出来的时候,旁边的摄影师拍的。背景是大片大片的花海,她一袭白裙款款地向他走来,那天的风暖暖的带着馥郁的花香把黄西棠的眼角、脸颊吹红,就那样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当时的他和后来反复看这张照片的他,内心都只有一句话:黄西棠,今生今世我们的爱情故事都不会再改变。
结婚后的他们不是没有矛盾,也有吵到天翻地覆的时候,最厉害的时候,黄西棠怒吼了一句: “赵平津,要不然我们就离婚吧。”
赵平津一下就愣住了,只感觉血液从脚底往大脑上冲,眼眶灼烧,憋得通红,心脏开始绞痛,他颤抖着手拉住了要离开的黄西棠,声音抖得不像话: “黄西棠,你以后再敢说这种话,我非杀了你不可。”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拉着黄西棠向后倒坐在了沙发上。黄西棠也没挣扎,只是低着头手臂撑在膝盖上捂住双眼,眼泪透过缝隙往下流。赵平津伸手把她拉回了自己的怀里,拂开了她的双手,替她擦眼泪。
“黄西棠,我们不吵了好不好?”
那一天问题根本没有解决,只是他们都紧紧地抱住对方。但是未来的他们必定会学会互相体谅,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失去对方的孤独更让人感到害怕。
后面的照片还有很多很多,记录着他们俩从四十多岁到七十多岁。有他们俩去雁栖湖时,正赶上情人节附近,路人给他俩拍的。赵平津记得,那天黄西棠对他说了很多情话,也是那个时候决定要一个孩子。有他们俩最后一次从长安俱乐部出来的照片,两个不再年轻的人站在侧门的花圃边,笑着看向镜头。有他们俩在老北京的公园里面,黄西棠逗鸟的照片,有赵平津和方朗佲下棋下恼了的照片,两个小老头对着一盘棋争吵不休,黄西棠在旁边笑的弯腰。有北京的雪,有广东的海,有他们俩的喜怒哀乐,还有他们俩共同的青春年华。
陶杰在《杀死鹌鹑的少女》中写到: “当你老了,回顾一生,就会发觉,什么时候出国读书,什么时候决定做第一份职业,何时选定了对象而恋爱,什么时候结婚,其实都是命运的巨变。只是当时站在三岔路口,眼见风云千樯,你做出选择的那一日,在日记上,相当沉闷和平凡,当时还以为是普通的一天。”当年在酒吧的匆匆一面,现在想来,无疑决定了他们的一生。
来年春天,茶花开了,最新一批肉桂送到了家里。赵平津拄着拐杖,一盒一盒按照黄西棠习惯的分类把它们放进壁橱里。他抬头望了一眼,满满当当的,笑着说了一句: “这下够你喝了。”
那天早上,赵平津只泡了一杯茶。
两本相册就放在床头,钱包就在旁边。
而那张百岁照片依旧在钱包的夹层里。
他永远不会把那张照片拿出来,因为他和黄西棠是约定来世的人。他会带着这张照片再次找到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