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溺水之人的模样。他拼命呼救:“良辅师叔,快救救我!”
赵良辅此时哪里还抽得开身,他看了一眼身旁还在不断变大的裂缝,扯着嗓子道:“你爬出来嘛,妖魔的势力范围是有限的,你爬出来就好了!”
赵芜哭得涕泗横流,他照着赵良辅的话,手脚并用地往外爬。好在妖邪能附身的范围很有限,时间也很有限,因此当赵芜死里逃生总算能与众师兄师叔汇合时,罩子的裂缝大小刚好被撑到了能容纳一人出去的程度。
赵章桐大喜过望,当即拉了一把奔过来的赵芜。而最前面的赵良辅已经矮着身子正欲钻出,身后的弟子们也排成了一排,亟待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赶快逃出去。
忽然,赵芜腰间的长剑凭空被抽了出来,在他震惊不已的脸庞之下,不受控制般直直往前冲出去。
赵芜再次惊叫出声,他捂着脸,惊慌失措道:“小心!我的剑被那妖物附身了!”
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剑尖蓦地插进赵良辅毫无防备的后背,他的半个身子已经钻出了罩子,却在得救的一刻形势急转直下。
赵良辅朝前倒去,接二连三的弟子们紧随其后,他们簇拥着赵良辅,哭得伤心欲绝。
一时间,元裳有些分不清这些道士究竟是为了接住倒下的赵良辅还是为了逃离罩子才那样着急忙慌地奔出去。来不及思考太多,她回望了一眼已经缩小到只剩一间屋子大小的罩子,依然没有高师父一行人的身影。他们大概已经在罩子做好前就逃出去了吧,元裳用木棍撑住裂缝,也跟在后面钻了出去。
前面的青嵘派众人已经抬起赵良辅往前飞奔了。赵芜跑在最后,踉跄着边跑边哭。他的眼泪是真的,悲伤也是真的。只不过在人群全都跑到前面时,他在无人在意的地方偷偷勾起了唇角。
元裳猛然停住了脚步,她心有所感般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个妖邪真的附身在了赵芜的剑上么,若没有,那它此时又附身了什么?
恰好就是这一望,让元裳的心都险些心要跳出来。在那个还在不断缩小的罩子里,高师父、高愠以及元师父全都蜷缩着身子躲在树上,他们簌簌抖动着,像是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恐惧不已。
而元裳刚刚的问题也很快得到了解答,一股莫名的凉意从她的裙摆钻进来,直窜到了她的头顶,激起层层冷汗。
她背上的布料不受控地挪动起来,那道声音又响起了:“老夫可是警告过你……谁让你跑得最慢呢?”
元裳背过手,用棍棒朝自己的背用力打下去,这一下打得她险些呕血。那道声音却依旧如鬼魅般阴魂不散:“啧啧啧,对着自己也能下如此狠手,可真不是一般人。”
元裳背过身子,再重重地朝地上一躺,这下妖邪却早早地抽了身。在元裳闪烁的眸光里,地上的砂石土块再次升腾到了空中,这次它们化作了一个巨掌,聚起无数法力,裹着狂风浪卷般朝元裳扑过来。
元裳被拍得再次滚进了罩子里,“迎接”她的是惊恐万分的高愠、高师父和元师父。罩子已经缩小到仅能容纳他们四人,高愠发出凄厉的惨叫,罩子彻底碰上了他们的脸,并还在不断往里挤压……
眼看快要被包成粽子,元裳眼中映出的是同伴惨烈痛苦的脸。她痛苦地闭上了眼,在最后一刻彻底失去了意识。
*
元裳再次醒来是被疼醒的,她勉强撑着坐起身,身上的疼感依然清晰强烈。元裳每动一下就疼得直抽气,她的双眼逐渐适应黑暗,这才发现自己是被关在了一个密闭的木箱子里。
旁边还躺着晕过去的两位师父和高愠,而他们身处的木箱似乎被放在一辆马车上正往前不断疾驰着。
元裳从乾坤袋里拿出水,轻轻拍了拍高师父的肩。其余三人相继醒来,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虚弱。
元裳将手里的水传了一圈,见大家都没受什么太重的伤,这才小声问:“云璟呢?”
高愠指了指头顶低矮的木板,道:“让她关在这里头还不如要了她的命。所以我们商量好了,在荒境里面汇合,反正一只小鸟飞去哪也没人管。”
元裳点了点头,只见元师父朝她挤了挤眼,竖起大拇指道:“演技不错啊。”
“什么不错……”元裳这时又疼得呲起牙,“我可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掌,不是演的。”
高师父轻笑道:“还是老元好,只用负责演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