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也不似胡人，再加上静雅公主那或许又有几分可信的话，因此元裳很自然地认为她不是本地人。可芙莹现在这反应，莫非她是在妖界土生土长之人？
元裳迟疑道：“我以为你不是本地人。”
芙莹笑起来，她问：“就因为我长得不可怕？”
元裳顺着她的话道：“不仅不可怕，还很好看。”
芙莹紧接着道：“你也很好看。”
“那这么说，你的爹娘也一定是人中龙凤了。”元裳道：“二老如今还住在妖界？”
“没有，他们外出游历去了，有时三年回一次家，有时五年都见不着。”芙莹道。
“那你有兄妹么，平日都是孤身一人？”
“家中并无兄弟姐妹，”芙莹咬着唇道：“但我并非孤苦无依之人。”
“是啊，”元裳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这时终于感慨了一句：“你还有阿莲嘛。”
芙莹歪了歪头，反应了片刻才道：“阿莲他……”
芙莹突然噤了声，她惊恐万状地捂住嘴，瞪大了眼睛看向元裳。
元裳一动不动地坐着，她静静地看着芙莹，心中却激荡不已。而芙莹也意识到了什么，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你方才犯了一个错误。杂耍戏院的人都知道阿莲是谁，你反应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明你知道阿莲并非真名，你们早就认识了，对吗？”
芙莹有一瞬的恍惚，她开始缄口不言，与对面的元裳陷入僵持。
就在元裳以为她要出门叫人时，芙莹忽地一笑，她摇着头道：“你可真是……”
元裳松了一口气，她道：“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找回穆悠，还想救回我弟弟。那个静雅公主生前就残暴不已，死后更是化作魂魄掳走了穆悠，还与妖界的魔王奇琨有来往。我知道你们交情不浅，但静雅公主绝非良善之辈。”
芙莹并未流露出惊诧之色，她像是对元裳所说的话早有理解。她问：“静雅公主是被你抓走了吧？”
元裳点点头，“不过祂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那就好。”芙莹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她道：“你今日来，是不是也要抓我走？”
不等元裳回答，芙莹又问：“若是我不配合，你会将我斩于刀下么？”
元裳连忙摆手道：“我绝不会……你是人族，我不会做出戕害同类的事。”
“人族？”芙莹反问，她像是听到什么极好笑的事一般，突然开始放声大笑。
“是啊，人族。”元裳又答了一遍。
她端坐着，面无表情地看着笑得停不下来的芙莹。元裳实在是不解，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芙莹总算止住了笑，她的眼角亮亮的，神色却难得凄凉，她道：“我还真是谁也惹不起，如今又来了个屠魔者，你们究竟要逼我到何时？”
“我没有逼你，”元裳一步步地走近芙莹，道：“若是谁欺负过你，我可以帮你报仇。”
元裳隐隐感觉到她正在接近事情的真相，而这个芙莹就处在漩涡的正中。
元裳主动摘下背上的鸿雁刀，她将武器踢得远远的，情真意切地道：“就像我方才说的，我们都是人，理应互相支援。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自会尽我所能替你手刃仇人。”
芙莹的脸上全是漠然，她毫不动容，眼中却噙起了泪。
“若我说……其实我并非人族呢？”
元裳的判断绝不会有错，她犹疑地眨了眨眼，只当芙莹是在找借口。
“可是你身上没有妖气啊。”
“真没想到，屠魔者当中也有如此天真之人。”芙莹的面色变得坚毅，她艰难开口：“我刚出生时的确是人，可是如今已经被改造过了。”
“改……造？”元裳上上下下将芙莹看了一遍，并未看出任何被改造过的痕迹，她对这个陌生的词汇感到一头雾水，只能问芙莹：“谁改造你了？为什么要改造，又是如何改造的？”
芙莹忽地扶住头，不耐道：“头真疼啊，你的问题怎么那么多？”
“我才是被你搞得头疼！”元裳上前一步，急切道：“分明是你先说了奇怪的话，又不解释清楚。”
“我可没有解释的义务。”芙莹淡淡道，她忽地转了转脖子，生硬地大吼道：“人呢！快给我出来！”
元裳察觉到不对，第一反应就是去拿刀，可她低头一看，地上哪里还有鸿雁刀？她心中大骇，对着房门劈出一掌，转瞬间便飞身出去。
门外果然有人在等着她。苏娘、会喷火的异兽、卖票的猫妖，以及一众杂耍戏院的珍奇异兽全都拿着蓄势待发，呈合围之势将元裳堵在了中间。
而她的鸿雁刀正被苏娘踩在脚下，她欣喜不已地看着元裳，嘴里啧啧称奇：“天啊，不管看多少次都还是觉得美。让你放下刀可真是煞费苦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