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的牢门,把瘫倒在地的刺客拖着带去审讯室,反剪着手臂,将其绑在立柱上。
刺客无力地垂着头,乱蓬蓬的头发遮住了面容。狱卒又往她头上泼了一盆水,刺客一动未动,血水滴滴答答落在青石地板上。
做完一切,张裎便示意狱卒出去,守在门口。
“是你。”君染看清了面前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刺客的面容,这是当年在云中假扮奴侍意图刺杀他的人,天机阁的杀手。
“她叫什么?”
张裎摇摇头,“此人嘴硬,不肯透露任何信息。”
君染盯着这刺客,这种恶毒的杀手组织培养出来的杀手倒是很是敬业,骨头也硬。当年他带着这刺客一路从云中赶到京畿,要不是给他服了药,恐怕他自己也早就成了她的刀下亡魂了。
他一开始想的是借着这刺客顺藤摸瓜一举消灭他们的大本营,可是这人倒是有几分骨气,是个硬货,软硬不吃,他无计可施,又不想错过了这个机会,索性让乌棠带走,可是她怎么又逃出来了?
“说罢,这次的雇主是谁?”
费清呼吸声缓慢而粗重,闻言艰难地睁开眼睛,她看到前面有一模模糊糊的高大人影。费清尝试眨了眨眼,因为血水润湿了眼睑,眼睛十分干涩。
费清终于看清了面前人的容貌,君染,她记得他。
“她死了吗?”
君染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瞬间炸裂开来,“她不会死,可你死定了!”
费清看君染的表情就知道皇帝肯定活不成了,要是皇帝还活着,他肯定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费清想笑,可是刚一咧嘴,就疼的死去活来,“动手吧。”
“你想死?”君染咬着牙,眯着眼,气息有些不稳,他攥剑的手紧了紧,“没那么容易,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君染咬牙切齿盯着费清看了许久,他竟然有些手足无措:“牢房里的酷刑她都用过一遍了?”
“是。”张裎经手的犯人还从来没有像费清这样能忍的,但是牢狱中轻轻重重的大小刑罚确实都已经用过一遍了,可是这人就是不开口,倒是个硬骨头。
“你很忠心,但在选择主人上,不够聪明。”一个硬骨头,酷刑于她而言似乎没什么效果。她是一个忠诚的杀手,酷刑之属应该只是杀手必修功课之一吧。
“刺客之中只有你活下来了,如果你的主人知道你还活着,她会救你么?”
费清神色平平,杀手就是在刀尖舔血,没有谁指望能活着回去,她们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务,不惧生死,她也一样。
“如果像你这样忠心耿耿的下属……临阵倒戈,你的主人会怎么想呢?”
费清警惕地看了一眼君染,又很快垂下眼帘,面上仍是波澜不惊。君染留意到她有一瞬间的惊慌,她在害怕?
哼。
“记得每日给她服用软经散,再请郎中为她治好外伤。记得,面上白净些。”
费清看他是来真格的,忍不住想挣脱束缚,怒斥道:“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君染觉得讽刺,乌棠现在躺在床上不知生死,他还能做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和你的主人早日团聚而已,你不欢喜么?”
费清冷哼一声:“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何必耍些下作手段!”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君染想到昏迷的乌棠,心又硬了硬:“再说,对付一个杀手,要什么光明磊落?”
“我以德报怨,一心救你出囹圄,你怎的恩将仇报,不识好歹?”君染还恪守着一丝做人的底线:“你若是能说点我想听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天机阁,他一定要斩草除根!
“无可奉告。”
君染冷哼了一声,没再理她,转身出了审讯室。
天机阁派费清来刺杀乌棠,定然不会选一个泛泛之辈。只是奇怪的是,当初他在云中遇到的费清似乎并不如今日所见之人这般英勇无畏,铁骨铮铮,倒像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不过也不尽然,当初云府防卫甚严,她能只身而来,自然也不是什么小角色。
狱卒解了绑住费清手脚的绳子,费清体力不支,面着石板倒去,幸被另一狱卒接住。“仔细着点,大人吩咐了,不可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