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姜,出来”,吴安的声音出现的很及时;
“程姜,你今天的行为我会如实汇报的”,徐玮说完拖着闫宁先一步往外走了,程姜拉着床上的女人起身,两人一起往外走;
女人问道:“他做了很多错事吗”;
“他打过你吗”,程姜问道;
女人摇摇头道:“没有”;
程姜有些意外,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一见到我们,就说不要打你”;
女人继续说道:“以前总是有人打我,他说,有他在,以后我不会再挨打了,我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但是,他是个好人”;
阳光照在两人身上,女人即便狼狈也是美丽的,这样的美貌在那样的地方,想必是可悲的存在,程姜拉着她上了车;
看着前面车上的闫宁,七年,查到闫宁后就没有后续了,张晨,你真的是被他害死的吗?
真正的饵是他们,故意拖延,是为了给那些埋伏在暗处的人机会,闫宁带了十二个人去小河山,留了八个人在这里守着,以备不时之需;
结果两边反水,加上路上被他们遇见了几个,这次被抓,真正的功臣不是他们,而是老巢里的卧底,若不是他,这次也不会那么顺利;
狡兔三窟,丢了四个替死鬼跑路,结果被自己的狗咬了一口,但是还有人拼死来救,闫宁也不算白做了这么多年老大;
“他会怎么样”,女人问道;
程姜没有回答,对于她来说,那是一个沉重的答案,而她的身体负担不了这样的答案;
潭西的地盘,他们自然是没有审问的机会,但是刘安还是让她去了,这是格外破例,也是懂她的焦灼;
闫宁的视线一直在程姜身上,两人的对峙,闫宁先开口,“她会怎么样”;
“你不问问你自己会怎么样吗”,程姜反问道;
“她只是个普通人,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你们别伤害她”,闫宁的语气逐渐温和,甚至有一丝哀求;
程姜有些看不懂这个走私头子,他是怎么有脸说这话的,嘲讽的说道:“原来你也知道,不伤及无辜吗”;
“那我问你,这么多年来,你们从潭西骗过去的人,他们不无辜吗,他们有什么错,闫宁,不是只有你的命是命,你的痛是痛”;
闫宁似乎很满意她的愤怒,笑了笑说道:“我逃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会有落网的这一天,我能说的有很多,而我的条件只有一个,不要遣返她,你们找个能说话做主的来跟我谈”;
很多人问过她,即便找到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呢,知道是谁害了张晨,又能怎么样呢,张晨也不会活过来了;
只是,她作为警察,作为未亡人,连爱人如何死的都不清楚,不是太讽刺了吗?
这些年,她在潭西的这些年,找到的端倪就是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年轻人失踪,查到缅甸查到闫宁,以为就要接近真相了,但是近在眼前也可能咫尺天涯;
程姜不得已离开,后面的审讯她无法旁听了,行动已经结束,她们必须要离开潭西了;
吴安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有说话,只是离开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程姜纵有千言无语,也只在对方的点头中咽下;
这个眼神是,无论什么,只要能透露,定知无不言;
回程的路上,几人都是疲惫不已,连续几天没怎么睡好,面容看着都十分憔悴,茉莉一边写报告一边说道:“虽然很危险,但是这次抓捕还是挺顺利的”;
“程姜,你是怎么想到闫宁会去龙门镇的”;
这也是其他几个人好奇的,但是怎么跟他们说明,自己已经暗自调查闫宁许久了呢,龙门镇是离小河山最近最大的镇;
事实上,那个房子并不是随便一个房子,张晶最后的最后还是告诉了闫宁,他的亲生父亲是谁;
在后面的几年里,他那个父亲在工地上干活的时候,和别人起了争执,意外死亡了,那个房子没有人居住,却是有主的;
她私自去查过,自己装作租房子,附近的人告诉她,那个房子的主人出去打工了,一年才回来一次,说明这些年,闫宁其实也偷偷回来过;
看出她的犹豫,徐玮出来解围道:“开会的时候没仔细听是吧,龙门镇是距离小河山最近的镇,人又多,在那里逃跑并不好抓”;
大头叹了口气道:“真不明白,他这样的人,也会对他母亲的骨灰那么执着,是我的话,应该会一辈子缩在老巢里不出来”;
“等等”,程姜忽然想到了可怕的东西;
徐玮当然也想到了,两人同时说道:“骨灰不见了”;
此时大家的脑海里,都浮现着同一个词:“功亏一篑”;
闫宁是真狠啊,从那么早之前就开始谋划了,丢下那么多诱饵,只为让他们相信,他是真的被抓了,其实真正的闫宁,应该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