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福田神色严肃,一家之主的压迫感压得叶大郎说不出话。
他就算有意见敢说吗?
说起来大房分的田地最多,若是按照田地折价来算,多出来的四亩田地也就能卖出四十两现银,可这些银子都是自己和两个儿子辛苦上山跑了那么久才挣得的,他们大房一分没得,现在全给三房了,让人心里半点想法没有根本不可能。
三郎一家子从未在家里下地干活,甚至从未给家里太挣过一文钱,反而是家里的钱粮拿出去不少,如今分家,三郎拿到的与他也是同等价值的家产,爹竟然觉得如此分家还是公平的?
“你有啥不乐意的?你爹田地大头都给你了,就给三郎一点银子傍身在县城念书,你做大哥的还有脸反对?你安的什么心呢?”钱氏狠狠一瞪叶大郎,直接拉脸,说话真是毫不留情。
叶大郎被骂得面红耳赤的,连忙摇头,“没有,我没意见。”
“那就是何氏?你心中不满想从中作梗?”
“娘,我哪敢?我就是愁长富长贵说亲的事呢!”何氏心虚低头,诺诺的回道,她知道若是这时候敢说一个不字,等待她的肯定是钱氏无休无止的折磨与辱骂。
田地和房子她家都得了,虽然没有比三房多,好歹也没有吃亏,事到如今,能分家摆脱三房这个吸血蚂蟥已是极好,她不敢太贪心,虽然眼红三房那么多银子,但以后不用再养着三房一大家子,她心里多少也通泰不少。
“那就这样定了,三郎,以后三房得靠你自己撑起来。看看长生,当初二房分出去比你们都难,但靠自己一样活出了人样,你们也要出息长进些。”叶福田长叹一口气,觉得心里一块大石头突然就落地了,呼吸也顺畅了。
分吧,都分出去吧,分出去烦心事就少了,他也不用整天操心完这个操心那个。
他们老两口自己种好剩下的几亩田地,对付着养活自己不成问题,福禄兄弟说得对,儿孙自有儿孙福,他管得再多也没用。
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他操心一辈子,老了老了也想喘口气。
他也希望两个儿子能有所改变,这个家不管是分了还是聚着都能越来越好。
叶家老宅大房三房分家的事情,在村子里掀起了不小的风波,不少人冷嘲热讽叶福田两口子偏心,大房三房分家还力求公平,想当初二房可是什么都没有就被赶走了,但家总归是分了,大家都知道如今叶长生跟叶青青在县城开了铺子,出息了,是叶家大房三房都比不上的。
叶三郎拿着银子,家里秋收和分家所得的田地都没有管,第二日便带着小钱氏和儿子叶长才回了县城,手里忽然有了一大笔银子,叶三郎觉得自己走在县城腰杆儿都也硬挺了不少。
叶三郎立马开始忙活开铺子的事情,询问了叶青青家铺子附近的铺子,压根没有在租的店铺,地段不如叶青青家,叶三郎又瞧不上,他不愿意承认自己一个书生竟然比不上傻子叶长生,开铺子这事儿自然也处处向叶记食肆看齐。
潜移默化在他每次去看铺子对人家的铺面挑三拣四,那中间人也耐烦了,“您到底要什么样的铺子?我领着您在这县城看了好几遍,每一个您都不满意,我还从没碰到过您这样挑剔的客人。”
叶三郎也很迷茫,起初看铺子只是看叶记食肆生意太好,可问他到底要何种铺子,他完全不懂生意经营之道,只说要向叶记食肆那般的。
那中间人连带着叶三郎看了不少铺子,对他的挑剔简直无语,“我看那您压根没有成算,我带您看的铺子哪一间都不比这件铺子差,您处处要与叶记食肆对比,我看您是想跟叶记食肆打擂台?码头旁有一处铺子倒是处处比叶记食肆好,最后一间,您瞧得上就定,瞧不上就罢了。”
叶三郎跟着去看了,果然条件都比叶记食肆好,铺子也更大,就在码头斜对面,这要是卖吃食,生意还不是好到不行。
叶三郎完全迷失在要跟叶长生兄妹较劲的胜负欲里,中间人说租金每月十两银子,想也不想直接当场定下,签了契约。
叶三郎终于用分家所得的银子租了一处比带院子且比叶记食肆更好的门脸,心里乐滋滋的,可当他回到清泉书院,无意中发现叶长生竟然也穿着书院校服跟在陈夫子身边,叶三郎心里拿点喜悦瞬间消失,心态彻底崩塌。
叶长生兄妹这才来县城开了几天铺子,不但生意红火,竟然挣钱到能交得起书院的高额束脩,他一个傻子凭什么能到清泉书院念书,叶三郎既眼红又不忿。
叶三郎直接将叶长生悄悄叫到无人处质问,“你一个傻子来书院凑热闹做什么?赶紧回去,别丢老叶家的脸。”
叶长生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进了学堂,连续三天,叶三郎都看到叶长生雷打不动的出现在出院,他都躲着走,不敢明着去找叶长生,心里暗恨,一个傻子,竟然也想读书认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清泉书院不少人都去叶记食肆买过肉,认识叶长生是叶记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