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胆真小。”虞青嫌弃道。她袖中的小白也表示了不满,吱哇乱叫。她指向队伍中运送箭羽武器和陈设的那几辆车,对罗骥道:“我要睡觉去了,等到了地方,你再叫我。对了,我叫虞青,青城山主的青,你叫什么?”
“我叫罗骥,”罗骥也学她:“就是说马很好的那个骥。”
虞青对马好不好一点也不感兴趣,吹了声口哨,只见那辆上面叠着许多坐毯的马车就停了下来,四匹马一动不动。她爬上去,在上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竟然真的就这样仰天长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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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猎场时,也不过未时,管猎场的官员早就做好准备,搭起许多华丽的帐篷,如同一座座宫殿,里面一应俱全,楚王年长,又是发起者,所以他的帐篷是最中间的,其余皇子都陆陆续续到了,除了一心修书的大皇子齐王,和太子燕王外,其余成年皇子都到了。楚王早在主帐中备下宴席,热热闹闹。
萧邈进去时,楚王正跟其他皇子吹嘘。
“……说也奇怪,我前两天来的时候,这围场里都没什么野物,都躲起来冬眠了,用烟都熏不出来。但刚刚我跟小阿四出去转了转,外面兔子都遍地走了。还有狐狸,獐子……我和小六打了一头白鹿,正让下人在收拾呢。等会咱们喝完酒,再去外面打个痛快……”
席间自然是觥筹交错,萧邈向来面冷,也没人敢来灌他,又上了歌舞,全是秾艳的乐伎舞姬,萧邈正冷眼旁观,忽然觉得背后一凛。
他本能地按住了佩剑——在边疆养成的习惯,入席不解甲胄,佩剑更是不离身。
厚厚的牛皮帐篷,密不透风,又饰以纹绣锦缎,按理说,是什么都看不清的,但他却明显地感觉到有人从帐外经过了。
还是个非常危险的人。
这感觉还没消失,就听见楚王大嚷:“我今天打回来的鹿肉呢?怎么还不收拾了送上来。那可是一头通体雪白的野鹿,只怕席上诸位皇弟都没见过吧!”
楚王府的随从自是附和,说些王爷威武之类的讨喜话,谁知道话音未落,就见一个内侍带着两个厨师模样的人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一上来就跪倒了。
“启禀王爷,奴才该死,奴才手下竟然出了这样的废物,竟然把王爷打来的白鹿给弄丢了。”
楚王先还没明白:“弄丢了?怎么丢的。”
“回,回禀王爷,”那厨子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不停磕头:“小的刚刚收到王爷的鹿,就吊在架子上放血,小的徒弟叫小的看鲍鱼发得怎么样了,小的就去看鲍鱼……”
那内侍踹他一脚:“别说这些没用的,快说鹿。”
“小,小的一看完鲍鱼,回头一看,鹿就不见了,小的有三个徒弟,和帮手的厨子都说没动过那只鹿,厨房没人进来也没人出去,那头鹿就凭空消失了。”
楚王这才明白过来,这才震怒起来。
“混账东西,鹿会凭空消失?难道是长了翅膀飞了?把这些混账给我拖下去打五十杖再说!”
那厨子吓得不停磕头,正以为死到临头时,只听见一个冷冷的声音道:“皇兄,不过一头鹿而已,你打死这些厨子,我们下午猎的东西谁来做?”
说话的是七皇子萧邈,厨子没想到这向来冷面的皇子会为自己求情,连忙朝他磕头:“谢七皇子说情,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是啊是啊。”诸位皇子中,韩王是最活泼的,也笑眯眯道:“你少打二十杖吧,我们晚饭还不知道在哪呢。”
气氛顿时缓和不少,楚王见几个皇子都来劝,又看这厨子磕头如捣蒜,他自己出身低微,和大皇子齐王一样母妃都是宫女,也算怜惜下人,摆了摆手道:“那就打二十下吧,晚上要是再出这种事,再打死不迟。”
这番闹剧结束,宴席又继续下去了,萧邈懒得再喝酒,出了帐篷透风,看见自己的帐篷门口,罗骥正四仰八叉地坐着,跟其他皇子的侍卫吹牛,叫了声:“罗骥。”
“来了!”罗骥反应倒快,一溜烟跑过来了,站得笔直。
“她呢?”萧邈扫了一眼那些运东西的辕车,都已经被搬空了,原本睡在车上的人,自然也不见了,只有那匹小白马,还逍遥自在地在帐篷门口吃着草。
“谁?”罗骥反应过来:“哦,七皇子你说的是青城真人啊,他刚刚在车上睡了一会儿,燕王的侍卫过来调戏他,他就放蛇把他们吓跑了,还报了名号。后来他又睡了一会儿,说要到处逛逛,现在还没回来呢。对了,七皇子,他那条蛇真的会说话,还一直说什么‘白露’,我还霜降呢。”
果然是她。
狩猎的人都知道,但凡白色猎物,总是最聪明。因为会被赶出族群,独自生活。能活下来都是佼佼者,所以反应机敏,很多都通了人性,十分狡猾,所以被猎到就显得尤为珍贵,那头白鹿估计是她偷走的。
萧邈不知道她偷一头死鹿要搞什么鬼,但既然她溜了,估计也很难找到,林舜虽然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