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不是说了吗,要抓那种最难抓的猎物,这些蠢物,咱们爷可不放在眼里。”侍卫中领头的那个叫做江放,见他这么嚣张,竟然敢诘问七皇子,顿时也凶了起来。
罗骥压根没察觉到他的敌意,抓了抓头,“嘿嘿”笑道:“那倒是,七皇子是真正的好男儿,只怕一般的猎物还看不上呢。
“你们俩有时间废话,不如去前面替我放鹰。”萧邈冷冷道。
围场其实也不过十里方圆,东边是一片草场,再往前,林木就茂密起来,密林遮天蔽日,都是些上了年岁的古树,又有一条溪流贯穿围场……
一进了密林,队伍就被冲散了,几个皇子各自带着一堆全副武装的侍卫,至于猎的是野物,还是人,就另说了。历朝历代,都不缺在狩猎时发生“意外”的皇子。
“爷小心。”江放低声道。其余侍卫也都收起了玩心,一个个凝神警戒起来。
他们也许在功夫上不厉害,但是对京城中的权力斗争,那可是自小浸淫,这一队侍卫都是出身世家,自家府里什么宠妾灭妻,庶子夺嫡的故事都不少。
“不至于。”萧邈平静道:“正常狩猎就好。”
不过三个月,京中就都成了惊弓之鸟,看来赵王那事只是个引子而已。暗流汹涌,必定是有人在水面下有动作,所以大家都人人自危起来。
萧邈的位置很好,太子储君在位,诸皇子中,论长,有楚王秦王,论嫡,赵王魏王都是贵妃所出,而且母妃在世,赵王的外祖父是当朝宰相,魏王更是平西军大将军的外孙,怎么也轮不到萧邈首当其冲。
况且他是出了名的冷酷又聪明,而且看起来对储君之位毫无兴趣,谁也不会轻易把主意打到他头上。
罗骥笑他们杯弓蛇影:“七皇子的功夫可不是盖的,能有什么危险。”
密林里人迹罕至,猎物倒有不少,侍卫刚射倒一头梅花鹿,只见一只猎鹰忽然俯冲向一丛灌木,罗骥嚷道:“这个厉害!”
众人正看时,只见一抹火红直接从林中窜了过去,只有江放眼尖:“是只赤狐!”
“红狐狸就红狐狸,还赤狐。”罗骥嘴上笑他,手上动作却毫不迟疑,策马追了上去:“这畜生精明,皮子一定漂亮!”
他话音未落,只见那只赤狐的身形一缓,发出受伤的叫声,一头钻进了草丛中,后腿上银光闪烁,显然是中了箭。
罗骥回头看,马上的七皇子萧邈神色平静,手中的弓拉了个半满,弦上箭却不见了。
“还是七皇子厉害!”他笑着嚷道:“不过这只畜生是我的了。”
萧邈挑了挑眉毛。
“你的箭法可不如你的嘴巴厉害。”
“那就请七皇子等着瞧吧。”
罗骥被他一激,直接打马追了上去,林中树木多,许多枝桠都挡在面前,本是不适合纵马的,他直接拔出剑来,砍瓜切菜一般,将面前树枝前面削去,留下一片狼藉,追着那赤狐,一路去了。
“真是个疯子!”江放嫌弃道,回头一看,惊讶道:“七皇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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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骥的眼光倒是不错,这只赤狐,不仅是万中无一的漂亮,更是万中无一的狡猾。
罗骥追它,是用蛮力,仗着那匹跟了他多年的战马脚力好,跟在狐狸后面一路追,那狐狸就穿溪过涧,专捡寻常马不能去的地方走,一会从荆棘丛中穿过,一会儿从山涧上跃下,罗骥骑术了得,竟然没被甩开,但一时也跟不上去,眼看着那狐狸又从溪间跳过,罗骥气得大骂:“小畜生,等爷追上去,剥了你的皮!”
那狐狸竟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一般,也不逃了,站在溪边,直立起来,回头看着他。
罗骥大喜,正要拿箭射它,忽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去。
溪涧之上,俨然是七皇子萧邈,他正骑在马上,冷冷看着那狐狸。
罗骥明白了过来。
这狐狸畏惧的并不是他,而是萧邈。它一路跑,其实中间有很多次机会逃走,之所以没逃,是因为萧邈一直在后面远远跟着,罗骥这种紧跟它路线的追逐,其实绕了很多弯路,萧邈旁观者清,等狐狸绕了一段,就抄近路跟上。
事实上,萧邈是把罗骥当猎犬在用。
想通这一点,罗骥反而不追了,而是拿起弓箭,朝狐狸的方向射了一箭,狐狸躲过去,一头钻进草丛,继续逃跑。
罗骥没有跟上去,而是得意地看着萧邈。
他的意思,是接下来,该轮到萧邈来当猎犬了。不然就让这狐狸跑掉,大家都别得逞。
萧邈这么聪明,自然明白他意思,他冷冷一笑,纵马跃下山涧,就跟着那狐狸追了上去,罗骥学着他的样子,想要当那个坐收渔翁之利的渔夫,看着狐狸和萧邈的方向,抄近路跟了上去,谁知道刚走了一段,就听见头顶一阵喧哗,一棵树竟然朝着他倒了下来,罗骥堪堪躲过,却被这棵树直接拦住了去路。待要骑马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