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仿虎豹骑的龙虎营,都是京中高官世家子弟。
“五哥。”魏王的声音忽然在天熹帝身后响起。
天熹帝回过头来,赵王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站在他身边,也看着问仙殿的火光,神色复杂,见天熹帝看自己,恭顺地低下了眼睛,但眼神是否顺服,就难说了。
“父皇,儿臣已经让手下传信龙虎营上山救火了,其他士兵就不需要惊动了吧。”他对天熹帝道。
天熹帝只“唔”了一声,听不出是赞同还是不赞同,赵王也不敢问。
夜风一吹,遍体生凉,李福子讨好地道:“夜晚风凉,圣上又饮了酒,还是先进去吧……”
“多嘴。”天熹帝道。
李福子不敢再说话,默默退后了,他已经是大内总管,六十岁的人了,也算是有头有脸,当朝一品官见了他都要尊称一声公公,今天当着这么多人被训斥,周围的宗室子弟和亲王们都有点讶异,他自己更是脸上火辣辣的。
“让他在外面冻着吧,不识好人心。”皇后忽然道,她和天熹帝相处时常有这样的时刻,不像是帝后,倒像是民间的寻常夫妻,抱怨道:“我和太子是不禁冻的,今天还差点被水冲走了呢,走吧,福子,你也进去吧。”
她这话算是给了李福子点台阶下,而且带着恰到好处的嗔怒,往常天熹帝是会买账的,但今天天熹帝却没有理会,而是看着火光冲天的问仙殿,神色晦暗不明。
太子心下了然,神色淡漠,嘴角却带着一丝笑。
“不着急。”他淡淡道:“宫里也有十来年没起过火了,难得看一次,不忙进去。”
他这话点破天熹帝的愠怒——宫里内侍宫女如云,问仙殿是天子寝宫,更是重中之重,都是李福子安排的最靠谱的人,怎么会轻易起火。这事太蹊跷,又偏偏撞上春华宴,整个皇室宗亲都在的时候,要真是意外走水还好,此外不管闹出点别的什么,都是大笑话。
天熹帝到了这年纪,别的心都淡了,也就修修道,最要面上好看,朝中太平,不要出什么大事打扰他才好,凡事息事宁人。小皇孙的案子被他一再暂停,也是因为这个。
可惜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冲天的火光中,萧邈带着龙禁尉和龙虎营,将整个问仙殿围得铁桶一般,只要散魄针烧不化,怎么都出不了问仙殿的。
但变故突生。
冲天的火光中,忽然腾起一股黑烟,谁都看得出那不是器物烧出的烟,因为那团烟活脱脱是一群人形,这就算了,飞到空中,索性化为五个黑衣人,双手展开,竟然凭空飞起,四散奔逃。
龙禁尉久未实战,反应竟然不如萧邈快,只见萧邈唤道:“罗骥。”
只见他身边跟着他的几个随从中,有人扔出一把强弓,萧邈接过,剩下几人也各自弯弓搭箭,都是高手,有一位是京中皇子府常见的锦衣侍卫世家子弟,一位像是边疆校尉的打扮,还有个黑衣的中年人,正是他府中的江放、罗骥,已经随他下江南的岑五等人。
宗室王孙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干脆利落的攒射,一人连珠数箭,又快又准,顷刻将黑衣人阵型打散,萧邈的箭慢了一瞬,但更加精准,一箭射中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后心。然而就在所有人以为黑衣人要从空中栽落的时候,箭却从他身体中穿了过去,黑烟从中散开,又重新聚成人形,竟然毫发无伤。
其他中箭的黑衣人也一样诡异,弓箭似乎拿他们毫无办法,眼看就要逃到山下。
“这是什么妖术?”“什么妖怪敢到行宫来作乱?”“这是妖法!”长廊上顿时嚷起来,那些年轻子弟哪里见过这个,一片喧闹,连向来稳重的礼亲王也目瞪口呆道:“怪力乱神,真是怪力乱神!”
眼看着那五个黑衣人就要四散逃入山林中,山间却忽然起了一阵狂风,风中似乎带着一阵女子笑声。
“怎么样?我来得及时吧。”萧邈听见有个声音在自己耳边轻笑了一声,转头却看不见人。
长廊上的众人,看见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只见满山林木都如同活过来一般,在风里层层涌动,发出无数窃窃私语,但听起来并不让人觉得恐怖,倒像是树木的窸窣声一样。那五个黑衣人被龙禁尉包围都毫无畏惧,此刻却似乎都有些惊讶,从身形看得出迟疑。
但山林却没给他们犹豫的机会。
夜风中,山林被卷起巨浪,仿佛满山生长的不是树木,而是海洋一般,绿色的巨浪腾起,竟然化为一双巨手,在黑衣人还来不及反应时,直接抓住最靠近山林的两个。被抓住的黑衣人剧烈挣扎,想要化雾逃开,只见巨手一捏,黑雾竟然直接爆开,发出一阵尖叫,灰飞烟灭。
说来复杂,其实不过转瞬之间,巨手就捏爆两个黑衣人,又抓住另外,依法炮制,转眼间只剩下最后一个,众人目瞪口呆,连天熹帝身为帝王也没见过这种法术大战,把眼睛瞪得滚圆。
“这个留给我玩!”山林中忽然响起一声女孩子的脆笑声,只见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