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可以,等圣人出关……”
“要是我要得急呢?”萧邈问道。
“师父,我记得之前似乎有这么一张令牌,”叶九忽然插话,他半靠在门上,对着李福子说话,眼睛却直视着萧邈的眼睛:“是吧?师父。”
李福子何等人精,立即打哈哈道:“哦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张令牌。”
叶九却不去拿,而是盯着萧邈眼睛,带着几分戏谑的意思,萧邈昂起头来,神色冷冷地看着他,上过战场的人,眼神中有杀气是轻而易举的事,叶九终于收回目光,戏谑地笑了一声。
“奴婢这就去给王爷拿。”
相比他的师父李福子,叶九确实是张扬,可见圣宠之深,他连装去外面找都懒得装,直接出了门就往天道坛的方向去了,片刻就带了一张金铸的令牌出来了,不过是一面未刻字的净卫统领令牌,写的是五品,手上还拿着一副黄绫子的圣旨。
他将圣旨展开,给萧邈看,上面的“……钦赐令牌一张,出入自由……”不过是套话,盖的也是天熹帝的一方小印,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真正要萧邈看的是什么。
这是拟旨太监的字迹,除却最后一个字,是天熹帝亲笔朱批的赐字。
而所有这些字上的墨迹,都没干透。
叶九只是侧身站着,给萧邈展开圣旨,他没说话,也不用说了,所有的话都写在圣旨上了。
天熹帝没在闭关,也不是不能见萧邈,他甚至还能现批一道圣旨。
所有官场上的人需要学的第一课——圣上不是没空,圣上只是不愿意见你而已。
这是查案以来,萧邈第一次被天熹帝拒之门外。
萧邈的神色仍然异常平静。
“多谢公公了。”他对着叶九道:“还有一件事要请公公帮忙,听说公公执掌着弄玉库所有典籍。”
“王爷说笑了,弄玉库只有如意真人一人能进去,奴婢管的不过是记载着弄玉库的典籍罢了。”
“那就请公公遣人将与承露盘有关的典籍全部送往我王府,公公自己也请留出时间来。”萧邈看着他眼睛,平静宣布道:“我要彻查承露盘与金铜的事了。”
叶九不知他竟然如此固执,天熹帝都这样表态了,他还执意追查,顿时眼神也锋利许多。
“殿下要查,奴婢自然是全力配合。”他慢吞吞地道,忽然抬起眼睛来,对着萧邈道:“哦,对了,有件事忘了跟殿下说了,东宫缺个好侍卫,奴婢想问殿下要个人。”
“谁?”
“羽林卫计修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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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凝晖堂,成了书山书海。
不知是叶九故意,还是弄玉库真的为了追查承露盘下了那么大功夫,总之送过来的典籍足有几大箱,林舜拿出了做学问的功夫,把典籍摊了满屋子,案上榻上全满了,连地上都没了下脚的地方,萧邈自己则在外室看书。
“你看林舜,难道人人都跟我一样不用走路。”虞青笑道。
她笑归笑,自己也拿了一本在阳光下看起来,看了半天,发现上面全部是弄玉使某年某月在某处查到一条关于承露盘线索的事,跟修道一点关系都没有,顿时没了兴趣。
“你家皇帝老儿弄的这个弄玉库不怎么行呀,修道是修本心,借助外物就落于下乘了。”她倒是知识丰富:“不过帝王修道向来霸道,秦皇在地下造山川大河,又派童男童女出海,汉武帝又造金铜仙人承露盘,都是凡人不敢想的,也许真的有用也不一定。”
“真的有用,他们就不会死了。”萧邈只冷冷道:“求长生的皇帝哪一个长生了?连百岁都没有,死后王朝都覆灭了。”
“你这人,光说丧气话,说不定人家命数只有三十,修了道活到四十呢?”虞青虽然反驳他,自己也没啥敬意,拿着纸对着光照:“这金铜仙人铸得不行啊,样式全错了,仙人见了不生气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施恩呢。”
萧邈看书入了神不理她,她也自言自语,还教小白:“不过汉武帝铸金铜仙人只是附带,这书上说仙人高二十丈,大十围,天下金铜总共才九十九斤,那些仙人都是铜铸的,本来也没啥用。小白,你知道承露盘的原理吗?”
“承露盘的原理,是用金铜铸成凹盘,收集月露,因为金铜本是月壤,与月华天然亲近,露水中带着月亮精华,饮用可以长生。”林舜不知道什么时候,端着一堆书过来了,还讲解道:“汉武帝铸的其实是铜仙人,所有的金铜,都用来做承露盘了。铜仙人就立在长安的汉宫殿前,后来汉朝灭亡,曹魏的魏明帝想长生,就派人从长安取铜仙人,运往洛阳,却因为太沉重把仙人弃置在霸城,李贺的《金铜仙人辞汉歌》写的就是这段故事。我看弄玉使的记载上,推测当时留在霸城的只有铜仙人,承露盘其实被魏明帝运走了,应该是有高人指点,知道承露盘才是长生的关键。”
“那承露盘后来去哪了?”虞青十分好奇。
“我整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