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了,跟凡人玩一起就没有好事,白娘子多厉害啊,要不是为了帮凡人,怎么会没有好下场。”小白嚷个不停:“昨天这事,就跟白娘子盗仙草一样,主上你以前从来不会触犯天条的,都是跟着萧邈学坏了……”
“别说了。”虞青懒洋洋地道:“咱们以前闯的祸还少了?”
“但咱们以前哪受过伤啊。”
“那是因为有舅舅那臭老头护着咱们。”虞青倒看得开:“这次是雷劫,臭老头也护不住了,他要勉强的话,连他也有危险。我们只能靠自己,不然来洛阳干嘛?这点危险算什么,你没听凡人说,富贵险中求,咱们连凡人的胆量都没了?不跟萧邈好好合作,雷劫来了怎么办?”
小白说不过她,只得沉默了,但还是不服,四处张望着,只见花街上起了点骚动。
“诶,她们在围着什么呢?”小白不解:“怎么红燕姐姐都去了,诶,那人有点眼熟,是叫计修鸿吧,他后面的人是谁……什么,萧邈怎么来了!”
虞青惊得坐了起来,还真以为萧邈来逛花街了,谁知道往下一看,原来花街上的游女把两个青年围住了,其中抱着手冷冷站在旁边的,不是萧邈是谁。
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敏锐的反应,虞青才刚扫到他,他就仰起头来,看向了虞青,逮个正着。
他拍了拍计修鸿,计修鸿会意,就走了。他自己则是找了堵矮墙,身形矫捷如燕,很快就上了屋顶,虞青想装作没看见他,正要走,萧邈冷冷道:“你要是走了,我就当你放弃跟我的合作了。”
这家伙还是知道虞青的死穴的,而且今天说话似乎比以前好听,竟然承认是“合作”了。
小白背地里天天说他坏话,其实怕他怕得很,见他一来,呲溜一下就钻回去了。虞青有点尴尬,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让人全城搜你。”萧邈道,见虞青真信,眼睛都睁大了,顿时笑了,道:“计修鸿帮我找的。”
他一面说,一面走了过来,虽然是上午,教坊街的瓦片也远比不上金龙顶的琉璃瓦,但这场景实在似曾相识,虞青知道萧邈一定也发觉了。
“找我干嘛,”她开玩笑还是厉害:“哦?七皇子现在知道我这个顶级谋士有多重要了,所以特意来找我共商大计啊?”
换了以前萧邈一定反驳她,但这次他没接话,而是道:“我以前听说过一个打猎的技巧。”
虞青可听不得这个,顿时就瞪起眼睛,却听见他继续说道:“听说受了伤的动物,很多都会躲起来,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是不是真的?”
虞青聪明,怎么会听不懂他话外之音,顿时就“哼”了一声,道:“你也把我看得太没用了,不就偷看一眼黄泉水吗,怎么会受伤。”
“那你躲起来干什么?”
“当然是有我的理由。”虞青说不过,开始蛮横起来。萧邈倒也不追问,而是在屋顶上坐了下来,小白从袖子里探出头来看他,被他逮个正着,连忙缩了回去。
虞青也坐了下来,故意当着萧邈面伸了个懒腰,萧邈没说什么,只是忽然道:“其实我对你和罗骥没有区别。”
“好啊,我干了这么多活,才混到和罗骥没区别,翻脸了。”虞青开始耍赖。
萧邈笑了。
但他之所以特别克制虞青,就是他身上常有这种冷静,不管别人把话题拉到多远,他始终在那里,逃也逃不过,像查案中几次守住了最简单的真相一样。
就像现在,他笑完了,还是告诉虞青:“要是罗骥受了伤的话,他会来找我,给我看伤口,因为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会帮他治好。”
怪不得罗骥说,他是最好的主将。
虞青是有点感动的,但她可不会露出来。
“还想看伤口?”她哼道:“现在不是让我穿鞋的时候了。”
她这人,常常让萧邈想起小时候,那时候他母亲还在,他有个小姨,比萧邈大不了几岁,娇生惯养,小名叫阿奴,他娘亲最喜欢这个小妹妹,常留她在宫廷里玩,阿奴被惯得不成样子,每次撒泼耍赖,他母亲就笑着道:“你看阿奴,又放刁了。”
虞青这家伙,就挺喜欢放刁的。她聪明,什么言外之意都听得出,记性又好,爱记仇,昨天萧邈让她穿鞋,她记到现在。
“穿鞋那是……”萧邈本来想解释,想想还是算了,他像他母亲,对放刁的人都没什么办法,因为完全说不了谎,什么时候都很认真。
就像现在,他也只是认真道:“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一套规矩。穿不穿鞋,让不让人看不看伤口,和人间女子不一样。”
“嗯?”虞青觉得这话总算有点中听。
“虽然我对男女大防有我的原则,但你在洛阳守了不少人间的规矩,我守一次你的规矩也很正常。”萧邈的声音平静而真诚:“所以我是说我当你是罗骥,想看看你的伤口。”
怪不得人人都不敢惹他,萧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