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烈焰权能重归于稳定,寒冰浴池中的温度也开始被女王操控着缓缓升高。
烈焰主宰微微抬起头,向帮助了自己的人颔首致谢。在他起身想要离开的下一刻,那只环绕着浴池保护主人的不死鸟就像是感知到了某种事物,张开羽翼飞出房间,直向王宫中的某个地方冲去。
“这是……”北境的王者有些疑惑地看向不死鸟消失的地方。
烈焰主宰也缓缓从水中走出,沉默着任由周身微弱的火焰烧干那些一向隐藏在衣衫之下的金属锁链——它们紧贴着他的皮肤,像是已经生长在上面。这是从他的权能第一次开始失控时就被他亲手缠到自己身上的东西,它们能强制性地令那些随时可能会外溢的权能不至于伤到其他人。
整理好那些锁链之后,他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长袍披回自己身上,却忽然眉头微蹙,轻轻按住心口。
名为悲伤的情感仿佛从灵魂深处苏生而出,让数百年来一直处于大陆顶端的强者觉出一阵不适应的剧烈情绪变化。
这过度激烈的情感令他感到痛苦和厌恶,却又不得不忍着难受对它进行求证。沿着自己的不死鸟同伴前进的方向走过熙熙攘攘的北境街道,又因为那些喧闹的场景而眉头微皱。
他跟随不死鸟进入冰王宫,来到那处自己以前从未踏足的后花园里。
他的不死鸟同伴正蜷缩在白桦木屋的一个房间里,在少年愕然的注视之下静静卧在黑发少女的膝间,像是在陪伴着那个已经在床上安然睡去的少女。
说不出的悲伤情绪再度从不死鸟身上传来,站在床边的少年有些无所适从地看着那只突然间闯进房里,并毫不客气霸占了那张床的金红色鸟类,有些紧张地看着不死鸟那位面色不大好看的主人——他像是完全没有料想到眼前这样的情况,甚至对此感到极其厌恶,偏偏那只靠在少女身上的不死鸟并没有因为自己主人的到来而移动分毫,它甚至拍动翅膀,将自己整个儿缩进了床上,把头靠在少女胸口。
一滴眼泪从不死鸟眼中落下,化入少女胸口,转瞬消失不见。这样的场景也让烈焰主宰像是快要压抑不住自己脸上的怒意。
随着那滴眼泪化入体内,沉睡的少女神情也慢慢变得松动起来。她周身的高热像是融化一般渐渐褪去,也没有像其他靠近它的人那样因为高温而感到惧怕——她甚至无意识地将自己的头靠进不死鸟温暖的羽毛,摆出一个仿佛在依恋着它的姿势。
“这,主宰冕下……”眼看着白发的强者面色愈发难看,卢西恩微微张口想要解释,却被匆匆赶到房间的女王阻止。
她不动声色地向自己的儿子摇了摇头——烈焰主宰现在的表情实在是太危险了,像是正在处于发怒的边缘。他只是紧紧地盯住那只依靠在少女身上不愿离去的不死鸟,直到后者人性化地抬起头颅,向他发出仿佛在哭泣一般的悲鸣声。
烈焰主宰终于像是无法忍受那只鸟类哀求的眼神。他大步走到床边,将那只在少女身边停留不去的不死鸟一把拉了过来,在母子二人的沉默对视之中毫无解释地走出了房间。
“母亲,”在强者转头离去之后,卢西恩总算有了开口的胆子,他转头看了看那个在不死鸟离去之后身体立即好转了的少女,隐约猜到她这次急病只怕也与烈焰主宰和他的不死鸟有些关联,但他自从那只不死鸟突然出现在房间里之后就一直处于茫然的恍惚之中,全然不解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向自己的母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主宰冕下的不死鸟会出现在……这里?”
女王也疑惑地摇了摇头:“至少……这件事情的结果是好的,她的情况已经好转,不死鸟的存在似乎能够让她的病情稳定下来。”
“可是,如果她以后再度发病……”卢西恩也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了——这是对于她这般情况最为有效的治疗方式,但烈焰主宰似乎非常讨厌自己的不死鸟自作主张地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刚才看上去是真的因为它的行为而感到愤怒了,对于一位常年身处于大陆顶端的强者来说,这份倾泻的怒意简直太容易灼伤别人。
“可是,如果烈焰主宰冕下因为这件事而对她……”卢西恩想到这里,颓然摇头。
这样的猜测也让女王沉默了下来,她走到少女的床边——她似乎是因为不死鸟刚才的帮助而陷入了更深的睡眠,全身隐有火焰浮现。这副样子对于北境的人们来说并不陌生,很像是身体进化才会出现的征兆。
“主宰冕下一直不喜欢——或者说,憎恨别人的碰触,至少在我知道的时候,那些尝试接近他,或是不小心碰到他的人都会被他放出火焰灼伤,”女王叹息着说道,“这一次是他的不死鸟同伴突然找到她这里来,并非她故意为之,只希望他不要因为这个而怪罪这女孩吧。”
“还好我没有轻易开口请求他的帮助……”卢西恩微微松了口气,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有多么危险——不仅他自己,只怕是整个北境都无法承受惹怒这样一位古怪强者的代价。
“这位冕下会定期来到北境,只不过是因为他的权能在近几年来经常出现异常,不得不经常用我们的寒冰浴池和冰冻权能进行压制,”女王微微摇头,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