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慈只是轻叹一声,没再过多纠缠,丢下一句“你们好自为之”便转身离去了。
天际划过一道亮光,送走了气势十足的年长老后,白晴鸢急吼吼地抓着龙骞,“姐姐应该还未走远,师兄快带我去寻她。”
她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可又不能回青丘询问,只能先找到岑姐姐了。
龙骞拍了拍她的手背,将她激动的情绪压了下去,“不可。”
随后他望向已经重归平静的天空,在白晴鸢焦急的目光中,低声问道:“你没发现,我们遇上岑师姐没多久,年长老闻着味儿就过来了吗?”
“你是说……?”白晴鸢心中一惊,懵懵懂懂地低语道:“我们身上可能被放了追踪迷引?他们想借我们的手寻回岑姐姐?”
龙骞摇了摇头:“可能不止我们,被派遣出来的人身上,恐怕都有。”
如此猜测后,白晴鸢小脸变得煞白。她再如何不通人情世故,也能知晓长老们如此大费周章也要让岑姐姐回去,恐怕并不只是责罚她这么简单。
说不定其中还有什么她根本接触不到的阴谋!
怪不得……岑姐姐会如此狼狈离开青丘,也根本不愿意随她回去接受惩罚。
所以,她不知道的事,到底是什么?她的嫡亲姐姐,又是真的赶鸭子上架被迫代替岑姐姐去天界的吗?
越想越多,一时之间,她的脑子里一团浆糊,隐隐作痛。
冰凉的掌心搭在了头顶,驱散了心中些许焦躁。她抬眼看去,师兄面容柔和了一些,“我们不如就跟先前一样,让年长老他们放松警惕,在暗中慢慢查探。”
龙骞抚平白晴鸢眉心的细纹,继续安抚道:“我会帮你。”
白晴鸢思索许久,便也同意在暗中借龙族的势来打探,毕竟她若是动用自己在青丘的势力,那必然会被年长老他们发现,这可就打草惊蛇了。
……
数月时间一晃而过,青丘寻的人一直未曾有下落,这件事倒是成了四海八荒中的一桩奇谈。
不过最近引人注目的是另一件事——自从数万年前魔尊被封印后,就一直蜷缩在魔界中的魔族又开始时不时地出现在了众人眼皮子底下了。
先是北荒一处村落被魔族屠戮殆尽,一个活口都没留下,震惊众人。而后南荒一个小宗门的人被种下魔种,集体变异,祸害了周围一方的百姓……
接二连三的事让天界也不得不重视了起来,风风火火地派了许多人下界查探。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魔族作乱的事被爆出,恐慌在四海八荒逐渐蔓延开来,人人都在说怕是那封印已经快消失了,那作恶多端的魔尊指不定哪日就出来了……
整个凡界都笼罩在惴惴不安中,生怕魔族的人突然出现,搅动一方平静的生活。
是夜。
一轮圆月挂在天边,暗沉的浓云散在周围,好似将清冷的月辉遮挡,本该撒向地面的月光消失无踪,周围漆黑一片。
偶尔吹过的风寒冷刺骨,拍打在脸上,竟像刀割一般生疼。
扶兰岑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漫无边际的夜色,脚下稍稍停顿了片刻,抬手擦了擦额边冒出的虚汗,轻轻喘着气:“那几人被我们甩开了,先歇一会儿。”
白日里她和陆晞还在千里外的城池里休养生息,谁知就被闻着味儿找来的人给发现了。好在陆晞比较厉害,提前使了个障眼法避开了那些人。
不过那个地方她们也不该再待下去了,她便也听从陆晞的意见,一路往北荒逃离。
这会儿已经逃了数千里,她也嗅不到那几人的气息了,可算是能舒一口气了。
不过她也感到有些奇怪,经过多日的相处,她其实已经猜到陆晞的修为大约很是高深,毕竟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前察觉到青丘之人的踪迹,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岂是法术普通之辈?
可陆晞却从不出手对付,只一味儿地躲避,很是奇怪。
扶兰岑就着衣袖通透的薄纱朝身旁的女子看了过去,却是一眼就撞进了那双秋水涟漪的眸子深处,好似激荡起了无数涟漪,惊得她心神震动,慌忙移开了眼。
“前面有个村落,要不去借宿一晚,好好休息一下?”陆晞还是不爱在山林里夜宿,见扶兰岑莫名其妙地盯着自己又别过了头,她眸光微闪,挑了挑眉,随口提议道。
心口处跳个不停的少女没听清身旁之人的话语,随意点了点头,答了个好。
两人又朝前赶了一截路,到达村落时,还有几户人家亮着灯,风中停留着些许灶火炊烟的气息,主人家话家常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出,夹杂着篱笆地里虫鸣的声响,俨然一副静谧小村庄的模样。
陆晞瞥了一眼走在自己旁边的扶兰岑,见她满脸疲惫,便领着她往最近的一户人家走了过去。
“叩叩叩。”轻缓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突兀地响起,屋内有一瞬间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才有个苍老的声音传出来,“谁啊?”
陆晞尽量放缓了自己的嗓音:“我与妹妹路过村子,夜已深了,寒风刺骨,恐难以度过一夜,不知可否借宿一晚避一避风?”
话音落下,屋内又是一阵沉默。
陆晞侧耳听